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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《你也被那个学长骚扰了吗》绅士贾绝缘体
晋江2017-04-24完结

文案
留学圈小甜饼。
原本是两个受害者惺惺相惜的故事，不知为何展开成了意淫狂魔的可疑幻想，羞耻度满满。
禁欲学长X男神学弟，短篇，HE预定

内容标签： 甜文
搜索关键字：主角：斐良，宣渚 ┃ 配角：肖奕晴 ┃ 其它：幻想，日常

http://www.jjwxc.net/onebook.php?novelid=315233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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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文章类型：原创-纯爱-近代现代-轻小说
    作品风格：轻松
    所属系列：之;卷二
    文章进度：已完成
    文章字数：46069字
    
    第1章 Chapter001
    
    “妈，我散步回来了。”
    一个穿着棕色厚夹克的大男孩走进玄关，摘下围了三圈的围脖，一面向着厨房喊话一面揉了揉微红的脸蛋。
    “回来了啊，斐良，记得给妈妈带火腿吗？”
    “诺。”被称作斐良的大男孩将一个塑料袋挂在橱柜架上，“要帮忙吗？”
    女人在燃气灶周围忙忙碌碌，偏头给了他一个短暂的微笑：“不用了，你手机在房间响了好久，去看看怎么回事吧。”
    斐良眉毛一挑，寒假期间谁这么急着找他？转身进入自己房间解锁手机。
    打开聊天软件，商务风格的界面上一堆公众号和系统广告安安分分，唯有最顶端那个金框框的联系人闪个不停。
    【嫩良良，在干什么呢？】
    【嫩良良，决定好要去米国哪个学校了吗？】【授课型硕士还是PHD啊？】
    【为什么不回我，在忙吗？】
    【啊~啊，嫩良良！】
    不过才出去多一会儿，这人就给他发了不下十几条消息，斐良越往上翻越生气。一不留神，又有好几条新的砸过来，滚轮自动滚到最底端，得，又得从头翻。“我今天真是日了狗了！”斐良冲着手机屏幕骂一声，关了机扔到床上。
    这场不明不白的骚扰，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。
    斐良本科14年入学，还有一年毕业，因为家里已经决定好了他本科毕业后要出国深造，他早早就跟大学里其他打算留学的学生们打好关系，在校级社团“留学联盟”里非常活跃，联盟的聊天软件里他也常常挂着“话痨”的头衔。
    上一级的学长们要毕业了，有很多已经收到满意的offer着手准备，社长有意把位置交接给他，因此将操办今年“offer之夜”的重任全权委托给他，他便时常在群里发布各种资讯及征询意见。
    不知是不是那时候就被盯上了。
    某天，一个名为“09级肖奕晴”的联系人通过群向他发起了会话。
    【嫩良良，你在主校区吗？】
    这人谁？斐良就没怎么看见他在群里说过话，对年长自己许多的“肖奕晴”学长完全没印象，而且突然叫得这么亲密也让他很不舒服。
    不过，出于礼貌和社团负责人的责任心，他还是逐条回复了学长。
    肖奕晴学长一开始的问题还跟留学沾点边，到后来直接天南地北没谱瞎侃。斐良只能打个哈哈陪学长聊天，从对话中他得知学长正在读博士期间，是否去国外读博后不得而知，专业是化学，跟他都在主校区。
    那照理来说读博的学长应该是很忙了，至少比他一个排课排到周六还要复习考试操心社团活动的人忙吧，跟他聊天都是赏脸了。偏偏学长还不厌其烦地小窗口他，问一些诸如“你是哪里人啊？”“你身高多少啊？”这种过于私人又不痛不痒的问题。
    他真是搞不懂学长的意思了，甚至一看到肖奕晴发来消息心就开始慌。
    【嫩良良，我想看你照片。】
    “学长看我照片干什么？”
    【给我看看嘛，又不会少块肉。】
    “我平时不怎么自拍的，手机没存。”
    【那就让别人给你拍再给我传过来啊。】
    斐良放下手机抱住头，感觉肩膀气得都在颤抖，不过比起这种有苦说不出的闷气，他还感到一阵阵的反胃，简直跟被突然靠过来满身酒臭的大叔舔了一脸口水一样的恶心。
    作为一个有点小脾气的人，他觉得自己忍这个“肖奕晴”学长到现在已经仁至义尽了。
    从那以后，不管肖奕晴再怎么死皮赖脸跟他搭话，他统统无视。他不回肖奕晴也就不再天天敲他，偶尔发作还是亲密地叫着“嫩良良”，像第一次一样问他是哪里人，问他要照片。每一次都能成功恶心到他。
    跟家里人一起吃过午饭，斐良想看看联盟里上传了什么新的文件。没想到一打开聊天软件就有人@他，赶紧翻上去。
    09级肖奕晴：那个晚会我们家嫩良良负责的09级肖奕晴：你们有事直接私聊他别在群里说，是吧，嫩良良？
    09级肖奕晴：@14级斐良
    “我cnm！”斐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，这学长还真把自己当成他什么人了，连“我们家”都出来了，就算是被前女友这么称呼他都会不适，何况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高龄学长。
    没被在社交网络上骚扰过的人可能不懂，和一个完全聊不来又不厌其烦跑来跟你腻歪的人相处是多么不愉快，想骂回去吧，又实在是不愿再跟他多说一句话。如果是被异性骚扰，可能朋友还会咋呼“她肯定是喜欢你啊！”但这种骚扰只会让好感从0直降-99，最后不论是同性异性，看到他名字就恶心得嘴里发苦。
    “叮叮——”手机响起提示音。
    “这回又他妈是谁啊！”斐良深呼吸几口解锁手机。
    【你好，我是13级宣渚】
    【[乖巧.jpg]】
    从联盟群里直接发起的会话，还捎带了小人跪坐在地的“乖巧”表情。斐良回复：“宣渚学长，什么事？”
    【我看到09级肖奕晴在群里@你了，还叫你“嫩良良”来着…】【就想问一下，你也被那个学长骚扰了吗？】【[欲哭无泪.jpg]】
    “诶，难道说学长你也？”
    【[doge躺.jpg]】
    【对啊，叫我“嫰渚渚”，问我哪里人，还老是要看我照片…】【[“汪”地一声哭出来.jpg]】
    “那跟我一样的情况，学长你给他看照片了吗？”
    【怎么可能…我就是搞不懂他什么意思，觉得很慌】【看到你被叫“嫩良良”，觉得说不定是另一个受害者，才来打扰你的。】咦，原来被骚扰的并不只有他吗？明明不是多乐观的情况，斐良还是突然感到如释重负，看宣渚学长也就分外亲切起来。
    宣渚学长在群里算是沉默寡言的那一类，偶尔有同学需要找邮寄材料所需的校方证明，谁都不清楚流程的时候，他就会默默整理一份上传群文件。因为斐良是管理员，梳理群文件的时候会看见不少上传者是“13级宣渚”的重要文件。
    他从不水群，所以斐良也没跟他搭过话。
    宣渚的头像是一个黑底白纹的六芒星图案，让人看不出喜好，隐隐有一种压迫感，倒是跟他经常发的逗比表情包很不相配。
    “那学长都是怎么回他的呢？”
    【刚开始我都很认真地回复他，不然多不礼貌】【但他实在太烦，我就隔很久才回他了，这样还不能感受到我的冷漠吗？】【[老实一笑.jpg]】
    难道说这么久以来宣渚学长一直在容忍肖奕晴的无端骚扰，还每次都回复了？斐良不禁佩服起他的好脾气，他突然想戏弄一下这么老实的学长。
    “他说不定是喜欢你呢，哈哈哈！”
    【你别吓我，被男人喜欢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】【[不高兴.jpg]】
    【啊，我是说这种情况，我不歧视同性恋的…】“噗——”学长竟然相信了，而且怕引起误会还特意解释一句，斐良都能想见学长捧着手机，一脸“糟了！”的表情慌慌张张地输入。
    还以为准备留学的多是有些自我意识过剩的人，像宣渚这样对学弟说话都客客气气，小心翼翼的学长真是不多见。斐良坐直身子，想继续跟学长聊聊被骚扰的话题，学长那边却提前拉下帷幕。
    【抱歉，我现在银行换英镑，有点忙，回聊可以吗？】【[土下座.jpg]】
    “哈哈，学长先忙，有空了告诉我一声就行。”
    现在是隆冬时节，即便是南方的户外都冷得受不了。斐良放假在家，维持着晨起跑步和晚间散步的习惯，小区里下班回家的婶婶伯伯，看见他总要上来夸几句“越长越出息”云云，顺便帮自家儿子女儿了解下出国留学的相关资讯。
    斐良身高将近一米八，在周围同学里算高的，再加上比工科男生高出不少的审美水平和保养意识，使得他不论在家里还是在学校都能吃得开，要不是被频频骚扰，他还是很乐意泡在网上，回复社交软件上的大量留言的。
    小区虽然不算崭新阔绰，但很有生活气息，这家晾晒的被子是当红少儿卡通的主人公，那家阳台里的花花草草遮住半个窗户，斐良晃着钥匙进了公寓。
    晚上他习惯性的在各个大学官网转悠，顺手练练作文和阅读。准备留学是一场持久战，大一刚入学时别人在旅游翘课，他就得打听这四年的课程制定出一个长期目标来：哪些课争取满绩，哪些课可以水，那些选修可以拉高绩点记得多选几门，哪些课老师随机给分记得多坐前排刷脸等等。
    说起来麻烦，做起来不过是每天稍辛苦一点点。
    不过今天他很反常地打开社交软件，点开了宣渚学长的头像。
    学长的个人简介什么也没有，平时几乎不发动态，offer季别人都在晒的时候学长这边空空如也，所以理所当然的，没有访客也没有人气。
    斐良皱着眉滚动鼠标，他觉得学长这么可爱却没有人注意到，就好像沿着海滩走捡到一个花纹特别的贝壳，贝壳闪烁着五色光环煞是好看，抬头炫耀时却发现别人忙着捕鱼抓蚌赚钱一样。
    空有一个宝贝却无法判断它的价值。
    斐良打开对话框输入消息。
    “学长，回来了吗？”
    【嗯，久等了】
    【[doge微笑.jpg]】
    “学长说换英镑，是准备去腐国吗？”
    【对，已经决定了】
    “学长是diy还是找了中介？有点好奇。”
    【我自己diy的】
    “那学长很厉害啊，有兴趣来offer之夜吗？”
    【只是不想麻烦别人罢了，没什么的】
    【你说的offer之夜，其实我不太懂那是什么…】【[黑人问号.jpg]】
    “是社团里一个晚会，邀请优秀的学长学姐来给大家传授经验，视频会剪辑好上传，这样以后找资料就方便些。有很多学妹会来的哦~”
    【哦…等等，那肖奕晴是不是也会去？】“呃…”
    斐良决定终止这个略显尴尬的话题，于是输入：“学长很爱用表情包吗？”
    【嗯，我存了2GB的表情包备用】
    “那么多？！”
    【因为以前发生过不愉快的事，我说话的语气很容易让人误会，有时候惹人生气了我还没发现，关系就这么僵了。所以我后来说话都习惯带表情包，显得不是那么拘谨】【你不喜欢的话我就不用了】
    “啊不会不会，我觉得还挺可爱的。”
    【[doge害羞.jpg]】
    【谢谢】
    学长竟然道谢了…斐良捂住眼睛低低地笑起来，原来是怕人误会啊，确实，学长严肃认真的说话方式配合意味不明的头像，不带表情包还真让人有点紧张。斐良仿佛看见遭人误解的学长，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，委屈地下载了大量表情包的样子。
    【今晚打扰你了，早点睡吧】
    【[摸摸头.jpg]】
    “不不，是我打扰学长了，学长晚安。”
    【晚安】
    斐良一看时间，竟然已经这么晚了。说起来，学长回复地也越来越慢了，难道是已经困得睁不开眼，却一定要坚持最后一个说晚安吗？
    “宣渚学长啊…”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？一面胡思乱想着，斐良没注意自己又把今天的聊天记录从头翻了一遍。明明没有刻意卖萌，说话也恭恭敬敬，稍显生疏，但斐良却莫名其妙来了兴趣。
    明天等学长醒了就又可以聊天了吧，真期待啊…斐良关了机，抱头平躺在床上，想象着手机从学长手中滑落，而学长蜷曲身子发出小猫一样的鼾声。斐良没想到，这正是自己某些怪癖发作的前兆。
    作者有话要说：
    这里因为大家都讨厌肖奕晴，称呼就渐渐略去“学长”的敬称，之后的“学长”都指宣渚。
    
    第2章 Chapter002
    
    斐良一家聚在餐桌周围享用午餐。
    斐妈妈做了清淡的鱼汤，斐良正吃得津津有味时，她擦了擦嘴，忧心忡忡地看着斐良。
    “斐良，你什么时候也学学做饭吧，不然出去以后一个人怎么办啊？”
    斐良眼睛盯着鱼尾企图回避问题：“我会做沙拉就能活了。”
    猝不及防头顶挨了一下，原来是斐爸爸卷起旧杂志轻敲了他脑袋，“就会做沙拉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中国人？老外是不会吃才不会做，你这这么会吃的，离了中国菜你以为能活几天？”
    斐良本来心情放松地吃鱼，现在只能心情紧张地吃鱼，生怕连肉带汤被收走，“好啦，大四寒假就开始学，您儿子这么聪明，还不是学啥会啥。”
    “学长在做什么呢？”
    【陪爸妈逛街买菜】
    “诶？我还以为学长平时不会做这种事呢。”
    【完全交给爸妈的话，经常会弄错】
    【我需要豆瓣辣酱却买了豆瓣酱回来，要色拉油却买回了甜沙拉。那对于做菜来说简直是灾难，毁灭性的】“学长很会做菜吗？”
    【正在学。腐国的食物…说实话我没太有信心能习惯】【[doge黑线.jpg]】
    啊，难道说学长是那种类型的吗，家政技能满点那种？会把调料盒子按规定位置码放地整整齐齐，各种稀罕的配料一应俱全，学长穿着粉红色荷叶边的围裙，在一看就很高端的橱柜里挥动锅铲，然后盛出一盘盘鲜香靓丽的佳肴。
    嗯，粉红色荷叶边的围裙啊，学长为什么要穿粉红色荷叶边的围裙呢？斐良不知何时注意力已经从美味佳肴转移到学长的围裙上。莫名其妙觉得会合适啊，明明那应该是少女专利的。
    不对不对！斐良猛的摇了摇头，按普通大学男生的水平来说，就算分量完全是按照菜谱上写的来弄，最后也只会得到真身不明的黑暗物质啊，不应该对学长抱太大希望的。
    就算是粉红色荷叶边围裙也拯救不了那味道带来的绝望，一定是这样。
    【啊，还有，肖奕晴他又来了，好烦】
    【[无比惊恐的眼神.jpg]】
    “诶？他又来骚扰学长了？”
    学长发来一张截图，斐良打开，惊讶地看到聊天窗口密密麻麻都是肖奕晴的消息，学长整整一天没有回复他，他就每隔一个小时发一条，简直让人毛骨悚然。
    【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啊，我都不想看联盟群了】【你不能把他踢出去吗？】
    “这个…我不能因为这种理由踢人吧，社长那边也不好说…”
    【嗯，抱歉，为难你了】
    “不是，学长不需要道歉啊…肖奕晴学长我很久都没理他了，要不学长就当没看见好了。”
    【可是，他的对话框一直闪，我好内疚的…】“那学长拉黑他就好了啊。我是因为经常有事需要通知联盟成员，不能拉黑断了联系，学长的话就没这顾虑了。”
    【拉黑他的话，他会发现吧…】
    确实，让不立刻回复就觉得不够礼貌的学长如此反应，难度突然增地高过头。斐良叹了口气，学长的性格太被动，别人自己没注意到的从不会主动提及，哪怕内心已经厌恶至极。
    或许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冷漠吧。“礼貌而不亲切”，斐良突然想到这个词。
    “学长啊，还是语气强硬一点制止他吧，对这种人就不要再讲礼貌了。”
    【…有道理，我试试】
    帮学长出谋划策之后，斐良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。
    刚被从纽约分部调回国，他甚至没有在机场旅馆多休息会儿，就顶着逆时差的不适赶回家。交通拥堵，但一想到离家越来越近，马上就能看见那个朝思暮想的人，烦躁的心情一扫而空。
    “我回来了。”斐良脱下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，百十平的套间两个人住显得很宽敞，那人又不是对物品有依赖的类型，起居用品简洁整齐。
    “到家了啊。来，给你做了海鲜汤和松鼠鱼。”中等偏矮的身材穿着粉红色围裙，从厨房走出来的人憨笑着端上几盘菜。
    斐良满心欢喜地坐到餐桌旁，“谢谢学长。”
    “不客气。”学长连围裙都顾不上脱，仔细清洗了手之后坐到斐良对面，黑框眼镜下眼睛弯成一条细线，静静端详着斐良。
    斐良一面津津有味地吃着，一面又感到学长上班这么忙，还得提前请假回来给他做晚饭，有些过意不去，遂开口道：“我也打算开始学做饭了，不然总麻烦学长。”
    “不麻烦。”学长轻笑，单手托腮，眼底仿佛有隐约闪烁的欲望，如同海鸥充满期待地守在海龟的蛋附近，“海鲜里含有丰富的雄性激素，我现在喂饱你，过一会儿你也要喂饱我。”
    “诶——什，什么？”斐良腾地从床上坐起，原来海鲜汤和虎视眈眈的学长都是梦一场。
    不过竟然会做那种梦，难道是因为最近几天太在意学长了吗？斐良重新躺回去，感觉全身发热，被子压在身上分外有存在感，尤其是某处…斐良掀开被子，果然看到睡裤里屹立着的小山峰。他赶紧侧过身，催眠自己这只是一场意外。
    手机的提示灯不停闪着蓝光，斐良解锁。
    【救命】
    刚打开手机，学长的消息就跳出来，还带了一张截图。斐良点开截图，就看到似曾相识的满屏密密麻麻，肖奕晴还是不厌其烦地轰炸学长，只不过时间间隔变成了半小时。
    “天啊…学长你到底是怎么和他说的？”
    另一张截图发过来，显示的是肖奕晴和学长的对话。
    09级肖奕晴：嫰渚渚你在干什么呢
    09级肖奕晴：听说嫰渚渚平均绩点满绩，是真的还是假的？
    09级肖奕晴：想看你照片，想得受不了
    09级肖奕晴：嫰渚渚？
    13级宣渚：学长，请不要每隔一小时给我发一条消息好吗？
    13级宣渚：谢谢
    13级宣渚：[乖巧.jpg]
    “学长…”
    斐良满头黑线，看到这个回答他都想欺负学长了。
    “我不是说强硬一点吗…”
    【[大哭.jpg]】
    【以前这么说别人就会懂的】
    【啊我真是受够了！】
    沉默几秒后，学长发来几张大笑的表情。
    【我拉黑他了】
    【[为自己喝彩.jpg]】
    【感觉世界都明亮了！】
    原来主动拒绝别人对学长来说这么难吗？斐良哭笑不得，就算对着讨厌的人也能谈笑自若，究竟算是好脾气还是外热内冷呢…学长的朋友，跟他相处起来恐怕也会担惊受怕吧。
    “恭喜学长摆脱痴汉！”
    【嗯，幸好只是网上的，现实生活中的那种才难办…】【如果没有你，我还不知道要困扰多久】
    我？我什么都没干啊…斐良呆呆地接受学长突然表达的感激。
    他现在夹着翘起的小尾巴在被窝里消火，而学长真心为他的帮助道谢，这样的自然流露让他心虚不已。学长是信任他才会不停向他求助，但他呢，竟然在梦里赋予了学长那样□□的形象。
    放下手机，斐良开始认真地反思自己。
    他的性向并没有那么坚定，这一点他自己是知道的。尽管这二十多年只交过女朋友，斐良其实有很多次对同性产生欲望。记忆最深的一次是对初中数学老师。
    那名老师其实不年轻了，平时给人一种老古董的刻板印象，厚厚的镜片后双眼炯炯有神。他无论上课还是监考都十足认真，就连表扬别人时都不苟言笑。
    就是这样一位老师，斐良有次交作业到办公室，正好遇上数学老师的老婆来给他送钥匙。
    从办公室虚掩的门缝里，斐良偷偷瞥进去，老师背对着他，低下头在老婆耳边小声说了什么，然后非常□□地，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耳垂。
    那一幕给斐良留下了深刻印象，以至于第一次打飞机，满脑子都是数学老师在课堂上严肃认真的摸样，但是转过身去，从他宽阔的肩膀看过去，他喘着粗气□□湿滑的舌尖。
    后来斐良数学课上积极回答问题，参加无数的奥数竞赛，老师摸着他的头夸奖他，他看着老师眉间松动的皱纹，更加想知道如果老师被自己愚弄会是怎样的表情。
    他甚至以为自己是爱上数学老师了。
    后来斐良才知道，他只是爱上自己的想象。
    当然斐良也有正常的恋爱经历，他的历任女朋友都可以证明。只是跟她们在一起，牵着手，或者抚摸柔软的肉体时，斐良却不曾感受到那种激情澎湃。
    这是一种特殊的性癖，斐良从没有跟任何人提起。
    总是看起来性冷淡一般的人能挑起斐良的兴趣。倒不如说他越正经，越彬彬有礼，斐良就越喜欢想象他在人后肆意而放荡的姿态。
    不过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情况出现了…大概是因为最近沉迷学习吧。睡裤里的伙计总算萎了下去，斐良觉得脑子清醒一点了。再怎么说也不能对学长这么无礼啊，那自己也太败类了。可能寒假期间自己一个人呆着太寂寞，才会旧病复发的。
    斐良盯着宣渚学长的头像看了一会儿，翻身平躺着，双眼放空地直视天花板。
    斐良走进一家连锁护理品店。冬季天气干燥，库存的乳液和面霜都见底了，需要及时补充一些。见他独自在男士护理品柜转悠，店员热情地迎上来。
    “同学要买男士护肤品吗，我推荐V家的哦，性价比高，滋润性也好…”
    斐良捏着下巴打断她：“V家的太油，我用了会长痘。不过他们家的身体乳不错，给我拿上一罐。还有J家的清洁套装，A家的面膜，各来一套。”
    店员张大嘴还没来得及推销，客户就已经利落地点完单，这在男士护理品柜可不多见。
    旁边一名妈妈带着高大儿子还在纠结，见到这情景，不由投来羡艳的目光。
    “学长会对护肤品之类的很关注吗？”
    【还好，我觉得能洗干净就行】
    “那学长现在在用的是什么牌子呢？”
    【现在吗…是爱莉贝儿的周边，大概是动漫公司出的吧】“哦，这样…”
    斐良握着手机的手心出了些汗，犹豫了片刻还是输入：“肖奕晴他没有再来烦学长吧？”
    【嗯。清净多了，真是太感谢你了】
    “学长，那我能拜托学长一件事吗？”
    【嗯？什么事】
    “解决了他这个麻烦后，我还可以继续跟学长聊天吗？”
    综合学长的性格，斐良真的很担心学长心里会厌烦他的打扰，却还是强颜欢笑。
    没想到学长回复地很快：
    【当然可以啊！】
    【[让世界充满爱.jpg]】
    学长啊…面对学长善意的包容，斐良只感到一股邪火从双腿之间直冲大脑。再三跟自己说要克制，要克制，千万不能变成学长讨厌的那类人，但是身体却擅自起了反应。
    礼貌而不亲切的学长，被任意压榨时，会露出怎样诱人的表情呢？
    
    第3章 Chapter003
    
    斐良应邀去参加同学聚会，因为是在家附近的大学同学聚一聚，彼此都聊得来，不像初高中同学会那么尴尬，斐良倒是没怎么推辞就答应了。
    地点选在一家价位稍高的酒店，私人包厢还算安静，来的人不多，大家围坐一桌，啤酒和饮料混点，斐良趁机多点了几个高档海鲜餐。
    大家的水平都差不多，所以也就省去了那些令人牙酸的恭维和客套。坐在斐良邻座的友人A是数学系的，斐良之前听说他刚斩获大挑奖项，于是先敬他一杯。
    其他的或同级或学弟，也纷纷对大挑表示了兴趣，要求友人A讲讲经历。
    友人A连忙摆手谦虚：“这项目需要全员的努力，我一个人真是微不足道的。”然后就从一开始的选题，途中经过的风波，还有最后的评审掰碎了给大家说道说道。
    “我们的项目主要是我和数学系其他几个哥们儿发起的，又叫了工程院几个学弟和金融的一个学长。你别说，还真是需要各种领域的知识才能顺利做完项目啊。”
    “我最惊讶的是那位被叫来的金融系学长了，最初他是负责语言这块，没想到最后在算法上还出了关键的点子呢。”
    斐良喝了口啤的，调笑友人A：“被个外行给教育了，你们数学系岂不是很没面子？”
    友人A丝毫没有露怯：“这可不丢脸，你知道那学长有多大神吗？肯来就很给我们面子了。”
    席间的妹子们叫嚷起来：“有大神学长还不快介绍介绍！快说，叫什么，哪个专业的！”
    “学经济的，好像叫…宣渚吧。”
    那个名字差点让斐良一口啤酒喷出来。
    等他咽下酒，又慌忙吃了几口菜，这波讨论终于过去。他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，悄悄碰了碰友人A的手肘。
    “那个宣渚学长，你很熟吗？”
    “算不上，他虽然在我们项目里，但很少跟我们一起行动。一般是把工作传给他，他弄好再交回来这样。”
    “哦。”斐良略显失望，“学长…大概是个怎么样的人？”
    友人A皱了皱眉，“感觉上，是个很难接近的人吧。在项目外我见过他几次，都是一个人在图书馆角落自习，没见过跟其他人打闹或者有别的互动。”随即又补充道：“你们留学圈的应该对他比我熟吧？”
    “唔，还好还好…你知道学长要留学？”
    “因为学长他不是刚拿到LSX商学院的offer吗？唉，学长的三围实在是太好了…”
    咳…!斐良被自己口水呛了一口，“你知道学长三围？！”
    友人A反而被他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：“这个很好打听吧？”
    诶？很好打听？难道说学长是把自己身体数据随随便便告诉别人的类型，这是何等的…
    “平均绩点满绩，雅X四个7，还有两份牛企实习，这三围一听过就忘不了吧？”
    “诶诶？”斐良反应过来之后，尴尬地想钻到桌子下面。他们通常说的三围是绩点，语言和实习啊，他刚才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玩意儿…
    和同学们聚完餐，结账的时候，酒店工作人员说为了感谢初次消费，竟然搬了一小箱棒棒冰出来给每人分了几根。
    有人拿着棒棒冰止不住好笑：“这莫非是夏天卖不完的存到现在吧？”
    一个软妹拆开棒棒冰尝了一口，甜甜地笑起来：“好吃，跟小时候吃过的一样呢。”
    斐良可不想在寒风中啃棒棒冰，塞在口袋里回了家。
    “学长在忙吗？”
    【还好，在联系下学期的实习。】
    “今天我去同学聚餐，有数学系的同学说之前跟学长一起做过项目呢。”
    【嗯，那次挺愉快的，没想到数学系的学弟们那么活泼。】“比我还活泼？”
    【呃…】
    【[doge惊呆.jpg]】
    【你跟他们不是一种啦…】
    “嘿嘿，听说学长平均绩点满绩，语言成绩也好高，学长真厉害！”
    【啊，不要突然夸我，这些都没什么的…】【越是努力就越容易发现，厉害的人太多了…】“学长不仅厉害，还谦虚，简直是最理想的学长了。”
    “对了，聚餐结束酒店给发了棒棒冰呢。”
    斐良用爪子抓着棒棒冰，拍了一张照片给学长发过去。
    【是棒棒冰！真羡慕啊】
    【[突然发作.jpg]】
    【我童年愿望之一就是吃一根完整的棒棒来着】斐良没想到学长跟棒棒冰还有此羁绊，一面啃着冰，一面兴致勃勃地盘问起学长来。
    【小时候很流行某个牌子的棒棒冰，放学了大家都跑去买。我因为觉得棒棒冰太冻牙，每次都是舔到冰化了再吸干净，别人都比我吃得快，一般我吃完半根，另外半根就被抢走了。所以一直很希望能独自吃一根完整的棒棒冰。】噗——热血动漫里的男主能保卫地球保卫世界，怎么学长连自己的棒棒冰都保护不了？斐良想象着小小的学长，红领巾系得歪歪扭扭，一面啜泣着一面吸只剩半根的棒棒冰。要是那时候就认识学长，他一定会自告奋勇当他的护冰使者，像条疯狗一样狂吠着吓跑所有熊孩子。
    跟学长互道晚安之后，斐良靠在沙发椅背，长吁一口气，“棒棒冰啊——”
    盛夏，蝉鸣聒噪，轻薄的窗帘被微风吹起，窗明几净的教室里只有斐良一人，他正悠闲地坐在课桌上看书。
    有男孩子们的叫喊声远远从球场上传来，吵得斐良有些心烦。
    “砰——”教室门被撞开，一个人呼哧呼哧地跑进来。
    “什么啊，原来你在教室里。”那人的白球衫被汗水浸透，手里拿着半根棒棒冰，径直坐到斐良正面的椅子上。
    “学长？”斐良放下书，“你去打球了？”
    “嗯，被硬拉去的。”学长点了点头，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，他拽起球衫衣角擦了擦，微微隆起的腹肌若隐若现。被他捏在手里的棒棒冰快要化了，学长仰头啧啧有声地吸起来。喉结上下滚动，表面汗渍反射着微光，一闪一闪。
    “啧，只有半根不够吃啊。”学长吸干最后一滴，皱着眉倒了倒空塑料。
    斐良还在注视着学长的喉结失神，“另外半根呢？”
    “被抢走了，那帮家伙…”学长咬牙切齿地说道。
    “啊，”斐良突然想到，“我兜里还有点零钱，学长再去买一根吧。”伸手摸兜，纤薄料子的校服短裤随着他的动作，暴露出早已硬挺的棒状物。
    “不必麻烦。”学长的呼吸近在咫尺，他单手撑在斐良身下的课桌上，另一只手指了指斐良裆部的那根，“这不是还有半根吗，可以…请我吃吗？”
    “唔…学长，不要…吸的那么用力…”
    斐良捂住嘴，错乱的呼吸从口中溢出，晃动不安的视野里只有埋在自己双腿间的学长。没关系的，午休期间大家都回家睡觉了，不会有人进来的…他不断催眠自己来驱散紧张感。
    学长的舌头冰凉，大概是刚吃过棒棒冰的缘故，斐良还能感受到粘稠的甜液涂在自己身体表面。“学长…不，不行了…”来自曾经无数次肖想的学长的有力搅动，让斐良身体和心灵同时攀至巅峰。
    “呼…呼，可恶！”斐良把手从睡裤里抽出来，大步走进卫生间。
    用厕纸仔细擦干净污物之后，斐良坐在马桶盖上弓着身子，心情复杂。
    刚才一定是困了，防范意识才这么薄弱，竟然由着性子在卧室打了一发飞机，幻想对象还是刚刚温柔地跟自己说“晚安”的学长。
    这简直不可饶恕，学长已经抽出时间来回复他，他偏偏还得寸进尺了。在贤者时间里斐良脑子非常清醒，所以内心尤其愧疚。
   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他吧，学长特意提起“棒棒冰”的事，还说“舔”啊，“吸”啊这么敏感的字眼，难保他会想歪嘛，对不对？
    “要知耻啊我…”对不对个屁啊…斐良抱住头，学长那么纯真地跟他讲自己童年的事，他还把这个当成自己罪证的借口了，真是败类啊…
    不过，那场幻想里学长的形象是怎么回事？学长应该不是运动型的吧，感觉是更娇小，更柔软的…想到这里，斐良十分后悔今天没有跟友人A问清楚学长的长相，倒不是说他是个在意外表的人啦…
    要不明天打电话问下友人A吧？
    等等，他为什么要纠结幻想里学长的形象啊，难道还要长期用这个打飞机不成？
    学长要是知道了会怎么看他啊，一定，觉得很恶心吧。在学校里遇到了会皱着眉绕开走，每次收到他的消息就一阵干呕，当斐良可怜巴巴地跑去邀请学长去offer之夜，学长看着他的眼神厌恶至极。
    但是，想到学长用嫌弃的眼神俯视自己，用恶毒的语言咒骂自己，小斐良又渐渐兴奋地充血了。斐良轻轻弹了一下顶端，有透明的汁液冒出来。
    在卫生间惨白的灯光下，斐良陷入了沉思。
    清晨，闹钟响了，斐良关上手机屏幕。
    坐起身，虚脱的感觉如影随形，他苦笑一声，毕竟昨天晚上损失了那么多精华，都不晓得还有没有力气跑步了。
    “孩子爸，你昨晚用卫生间了？”妈妈的声音传进来，“怎么有种奇怪的味道…”
    斐良全身突然充满力气，蹭的跳起穿上衣服，迅速跑出门外。
    一想到学长，斐良就对自己的自制力失望透顶，果然还是赶紧从网上买个飞机杯现实一点……
    
    第4章 Chapter004
    
    “斐良哥哥好！”
    只有四五岁的小弟弟一蹦一跳进了门，斐妈妈喜笑颜开地捏起他粉扑扑的小脸蛋。斐良拿出囤好的零食大礼包，陪弟弟坐在超大液晶屏前点播动画片看。
    小弟弟还算懂事，没有大人看着也不乱翻东西，就是把斐良小时候最喜欢的积木弄的全是口水，斐良心里发愁这些玩具要怎么清洗。
    “学长，你喜欢小孩子吗？”
    【不喜欢】
    【小孩子很吵，但是过年有孩子来还是要出去陪，不然太不礼貌】“嗯…我们家孩子不多，但是每次来都点名要我陪。”
    【你很受孩子欢迎啊】
    【[那你很棒棒哦.jpg]】
    【听说开朗的人会招孩子喜欢】
    “那学长你喜欢开朗的人吗？”
    【看情况吧…一般来说】
    “哈哈，学长遇到过吗，小孩家长让教小孩学习或者讨教学习方法之类的？”
    【嗯，经常遇到】
    “那种时候真头疼，要是有捷径我还想知道呢。”
    【我一般会说上课认真听讲。但家长总以为还有什么更神奇的方法，明明我说的就是最有效的了】【[摊手.jpg]】
    斐良拿着手机躺倒在床上。果然学长还是老样子，昨晚上那个埋头在他双腿之间的学长不过是他的幻想。
    友人A说过学长经常自己一个人在图书馆角落自习吧，斐良能想象得出学长跟背包并排而坐，在高高的书墙里低眉顺目，格子衬衫和手边的咖啡有相似的颜色。
    那般清冷的姿态，衬得他想象里的学长尤其淫靡。斐良觉得自己好像南辕北辙，与真实的学长越来越远了，只是他沉迷于这种反差无法自拔。
    奇怪的是，这么多年被斐良肖想过的同性其实跟他都不熟，不如说疏离感也是引起他□□的一部分。好比现在，宣渚学长就像是被他关在手机里的某个程序，不清楚他的形象，不清楚他的声音，关于他的消息几乎是一片空白。
    给予了性幻想绝对的自由，而且毫无后顾之忧。
    偏偏手机里的学长程序编写的那么完美，好像不沾□□，甚至对此不屑一顾的冷淡坚固。斐良感到自己身体里某些偏离常轨的感情蠢蠢欲动。
    “斐良，醒醒。”斐妈妈敲了敲斐良卧室的门。
    “我和你爸要出门采购了，你也准备一下，明天回老家过年。”斐良半睡半醒之间听到妈妈这么说，于是坐起来，在头脑里梳理了一下要准备的东西。
    “嗯，妈，你们注意安全，我带信用卡去商场买点东西吧。”
    回老家啊…临近年关，想一想也确实到这个时候了。斐良独自走在人山人海的商场里，有优惠活动的柜台人尤其多，礼品类的斐良觉得还是父母买的合适，他只要买点方便携带的日用品就好，如果看上顺眼的衣服也拿上一两套。因为基本上换季他就会去专柜买衣服，过年反而没什么添新衣的冲动。
    一层的超市里有很多一家三口一起挑挑选选，往手推车里扫各种各样的年货。看着他们的身影，斐良不自觉想起学长说过会陪着父母出门买菜。
    学长和家人相处时会更亲密一点吗？不过斐良想到，就算是在家里，学长大概也是一副听话的乖儿子形象，赖床，跟父母吵架，还有不帮忙大扫除而被训斥这些事都跟学长不沾边。
    他就是给人这种感觉，哪怕斐良才认识他不久。
    没想到一双靴子入了斐良的眼，不是他习惯的牌子，斐良坐在沙发椅上等店员去找他的号码，拿出手机给学长发消息。
    “学长在做什么呢？”
    【和我爸的车在4s店做保养】
    哈哈…斐良笑出了声，虽然他也懂学长的意思是在在4s店看着爸爸的车啦，但这种表达方式就像是学长和车一起在做保养一样。
    小小只的学长平躺在台子上，工作人员上前查看，翻看下学长的车牌号，挨个检查学长身上的小零件有没有正常工作。要是还附带了清洁，学长就会被脱光光站在车库里，职员用长柄刷给学长涂上泡沫，学长不情不愿地张开双臂，直到淹没在圆锥形的泡沫堆里，然后被用水流大力地冲干净。
    “还有几天就过年了，学长有什么要忙的吗？”
    【下午我妈好像要带我去买衣服】
    【我不太喜欢逛街…到处都是人】
    【过年的鞭炮也很吵，什么都干不了…】【啊，抱歉，我尽说些抱怨的话】
    “学长不喜欢过年吗？其实我觉得很热闹很好玩啊，晚上放的礼炮也很漂亮，我老家的人们会聚在一起逛庙会，虽然确实没有跟我一样大的孩子陪我玩，有点寂寞。”
    【你要回老家啊，听起来很有趣】
    【能拍几张照片发给我吗？】
    “没问题。那作为交换，学长能答应我一件事吗？”
    【请讲】
    “回老家我没事做的事想跟学长聊天，学长不要嫌我烦喔”
    【[笑哭.jpg]】
    【不会的】
    【好的我记下了，我会经常查看手机的】
    斐良总算和爸妈一起把几大包礼品搬到车里，进卧室就瘫倒在自己床上。
    “学长，衣服买得顺利吗？”
    【不太…顺利】
    【到家后我妈总觉得我买小了一个码，要再回去换185码的】【其实我感觉都差不多】
    18…几？斐良瞬间精神了，拇指飞快打字。
    “学长你多高？”
    【182，怎么了？】
    比我高？学长竟然比我高？斐良脑中那个娇小可人的学长转身就跑，跑的过程中身体不断变得粗壮。学长整天窝着学习，又不爱运动，那身材很有可能是微胖吧，再加上不注意护肤，皮肤粗糙毛孔粗大也是常见毛病。最可恶的是连穿着都不注意，那街上随便淘来的直男外套一穿，不就跟头抱臂取暖的熊一样？
    不知为何，学长的形象恶化了。
    “学长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袜子？”
    【诶？为什么从身高突然到袜子？】
    “一般来说提到身高就会想到袜子吧。”
    【哦…是这样吗】
    【白色的吧，其他颜色会不清楚有没有洗干净】斐良等在试衣间外面，躲避着店员不断瞟过来的目光。
    “穿好了，你看怎么样？”学长从试衣间走出来，脚上穿了直到小腿的中筒白色棉袜，同花色的白内裤鼓鼓囊囊。
    “学长！”斐良脸瞬间红透，“换个袜子为什么要脱裤子啊！”
    学长倒是不甚在意，在落地镜前转了几圈，“不脱裤子你怎么能看清我穿的袜子啊？”
    斐良身边的店员按捺不住，几个女性职员聚在一起小声议论，旁边的专柜也有很多顾客闻声看过来。
    “学长，大家都在看，你快点穿好裤子。”斐良眼睛注视着地面。
    “是吗…”白色袜子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，学长的声音夹带着呼吸掠过脸颊，“可你这不是兴奋起来了吗？”
    斐良突然被按到沙发椅上，学长不客气地踩上斐良仔裤凸起的小山丘。
    棉袜末端暴露出褐色结实的小腿，随着学长的踩踏肌肉隆起。“唔…学长…”斐良抱住小腿，央求学长：“停下来，好多人…在看…”
    “呵呵…”学长蛮横地掰开斐良双臂，因情动而微微涨红的脸靠近斐良，“足控变态…被男人的脚踩都能硬…呼…想要更刺激一点吗？”
    斐良下半身突然一痛，学长足部发力，足弓向内顶着整根，前趾夹住根部不断螺旋抚慰，斐良呼吸逐渐加重。
    “对，就是那两个人。”经理摸样的中年男人打电话叫来了保安，此刻正面容严肃地向他们二人走来。
    “啊啊…学长，好…舒服…”斐良起身将学长压到试衣间的镜子上，抬起学长的腿，不断在白色棉袜上磨蹭，脚心传来的顶撞感和瘙痒感令学长表情怪异，镜片后的双眼湿润一片。
    “喂！你们在干什么！”保安大手还没碰到斐良肩膀，他突然身子一僵，抱着学长小腿用力探进外裤。
    “啧。”学长看着袜子上滴落的粘稠液体，“都是白的，这样会不清楚有没有洗干净啊。难道我以后每天都要踩着你的脏东西出门吗？”
    “呼…呼…”银灰色飞机杯刚到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，斐良双眼失神地躺在床上。
    【有点晚了，睡吧】
    【熬夜很伤身体的】
    【晚安】
    斐良苦笑。学长完全不知道，斐良刚刚进行了比熬夜还要伤身体的运动。不过现在愧疚感已经非常淡薄了，甚至他都能落落大方地跟学长说晚安。
    “啊~啊，我一定是病了。”天花板一片纯白，像是学长的棉袜，又像是棉袜上滴落的粘稠液体。一定是病了，得了一天不意淫学长就会死的病。
    隆冬的早晨，青灰色苍穹不见晨曦，斐良一家提着行李坐上车。
    斐良刷新了朋友圈，假期里生龙活虎的大家各种晒照，主题永恒的吃吃喝喝，就算是费时费力地跑到景区去，拍出来的风景也被人群挡住一大半。
    “所有人都过得这么无聊啊…”尽管是这样，斐良还是从头翻到尾。直到翻出旧内容，斐良才意识到他其实是想看看学长的动态。学长从没给他发过照片，如果有的话，他大概能翻来覆去把照片上每个细节都检查一遍。
    “学长从不发朋友圈吗？”
    斐良本来没抱希望学长这么早就起床，正准备关手机的时候学长回消息了。
    【几乎不】
    “学长可以试着发一下啊，这样别人就能知道你在干什么了。”
    【为什么要让别人知道我在干什么呢？】
    “这个啊，学长你看，很多旧友和老同学，平时不知道怎么搭话，看到朋友圈里的你这么活跃，就好像一直有联络一样，算是巩固关系的一种方式吧。”
    【是这样吗，维持关系…真累啊】
    【好吧，我会试一下的】
    【谢谢你】
    “别玩手机了，系好安全带。”斐爸爸转头嘱咐斐良。斐良从前车窗望出去，路面空空荡荡，清冷的空气里高楼大厦一晃而过。
    作者有话要说：
    小天使们看完了可以顺便给我留言吗？这样我会更有动力的！【鞠躬】
    第5章 Chapter005
    
    斐良的老家位于城郊，是这座繁华城市难得僻静的去处。新加宽的柏油路平坦干净，少了商业化的宣传广告，这里的植被也生长地恣意妄为。
    车子驶进村巷，每家每户门前张贴着喜气洋洋的春联。斐良小时候跟很多小朋友在这些狭窄的巷道里追逐打闹，这些年过去，即便有新的小朋友加入，街头巷尾也变得冷清许多。村子后面是一片外观朴素的复式小别墅，斐良的外婆便迁居于此，因为父母有意退休之后也搬过来，所以特意选了宽敞的户型。
    斐良按响门铃，耐心地等年迈外婆一步一步挪过来开门。
    “外婆过年好！”带着清爽笑容的大男孩一把抱住这个瘦削的老人，外婆身上有晒透了的棉花味道。
    外婆笑得脸上皱纹层层叠起，颤巍巍带上老花镜，“哎呦哎呦，这么高了，快比他爸都高喽！”
    老人家把风尘仆仆的他们和行李一块儿迎进家门。斐良在沙发上坐下喝了几口热茶，立刻又兴奋地站起来，问外婆：“主任呢？”
    外婆指了指楼上，语气带有一丝嫌弃：“还在睡呢，越老越懒了。”
    斐良飞快跑上楼梯，卧室巨大的窗户附带了宽阔窗台，冬日里稀疏的暖阳照在那一团绒布上，一截黄白相间的猫尾巴露在外面。
    “主任，起床啦！”斐良掀开被子，猫窝里的橘猫动了动耳朵，严肃地眯着眼睛瞅他，严肃地抬起头舔了舔他的胳膊，然后又严肃地缩回窝里。
    橘猫又大又肿，面相时时刻刻严肃得像是高中教导主任。斐良强行将它拖出来抱在怀里，橘猫伸个懒腰继续睡，显示出主任般的不拘小节。
    主任从还是小奶猫起，就带有一种统治阶级的威严，你叫它一声“主任”，它才会慢悠悠站起来，再叫声“主任辛苦了”，它才勉勉强强肯开工。主任上了年纪，越来越不喜欢大城市里的喧嚣和空气污染。外公去世后，它便“领了命”来看护老人。
    老人家人缘不错，附近独居的老人们时常来串门。斐良坐在沙发边，一面剥着坚果壳一面陪他们聊天，主任就慵懒地团成一个猫球趴在斐良腿上打盹。斐良外婆上了年纪有囤货的爱好，斐良准备泡茶的时候翻出了各种礼盒，看来过年回去又要面临体重危机了。
    趁父母出去接待，斐良总算有空歇歇干燥的口腔和笑僵了的脸，靠着枕头玩手机，肚子上还盖着一条厚重的猫毯。
    “学长喜欢养宠物吗？”
    【不喜欢】
    【其实比起不喜欢，应该是不觉得能照顾好它们】“有道理，要是照顾不好死掉了会很伤心。”
    “啊，顺带一提，我从小养的所有宠物都是老死的哦。”
    【[吃惊.jpg]】
    【连不会说话的宠物都能照顾好，你一定很会照顾人】【有点羡慕】
    “对了，主任现在就趴在我肚子上，学长要看吗？”
    【主任？】
    “是我老家的橘猫，小的时候是我在照顾，所以一直很黏我。”
    【有趣的名字】
    【要看！】
    斐良轻笑着，手机摄像头对准主任，调整了好几个角度，把美颜效果开到最大，还是无法把肥大的橘猫拍出布偶猫的感觉，而且拍摄对象满不在乎的样子，让人分分钟想放弃努力。挑了几张不错的发过去，斐良突然意识到这是第一次给学长发照片。
    “要不稍微…拍个合影吧，得有个对照学长才能知道主任有多大啊…”
    于是他坐直身子，把主任放到肩膀上，调成自拍模式。
    “噫，这张糊了…这张脸太黑…这张怎么闭眼了…奇怪我平时自拍有这么丑吗？”斐良删删减减，最后安慰自己道：主要是为了拍主任，反正它都丑习惯了。
    【哇好肥的猫】
    【哈哈看起来生气了呢，好可爱】
    “学长喜欢这样的吗？”
    【嗯，很乖，不会把家里弄乱】
    “这大概是主任唯一的优点了。”
    【这么说起来，我突然有点想养金鱼了，又安静又好看】怎么突然岔开话题到金鱼上去了，照片上明明除了那丑猫还有别的什么的！斐良再一次把主任抗在肩膀上，拿出自己最自信闪亮的笑容面对镜头，他的脸占的比例越来越大，越来越大，直到最后只有左下角能看到一截猫尾巴。
    发过去之后斐良直直地盯着聊天窗口，左手来回抚摸主任的头，主任眼皮被带的一上一下，十分不耐烦地睥睨着斐良。
    终于，提示音响起。
    【原来主任尾巴梢是黄白相间啊】
    【蓬松松的一定很好摸】
    “哈？”斐良眉毛一挑，气愤地把手机塞到主任肚皮底下，免得看了心烦。
    “学长是瞎的吗！”评论一边倒的偏向主任，难道自己比这肥猫还不起眼吗！
    他已经完全忘了拍照的初衷是什么。
    午饭过后，斐良习惯性地准备出门散步。主任从沙发自觉地攀上他的肩膀，外婆看到主任这么粘外孙，笑眯眯地说：“平时都不肯出去走走呢，真是难得愿意出门运动。”
    斐良只觉肩上一沉，知道外婆指的是这只毛绒胖子，心想这不叫做运动这叫添乱，“外婆，主任又不是狗不用出去遛的，快把它抱下来。”
    “老了就应该多晒晒太阳，而且你也省得系围巾了，不是挺好的吗？”
    就这样斐良被强行围了这条橘色“围巾”，套上羽绒服走出门去。
    社区的操场人烟稀少，斐良双手插兜散漫地走着，呼出的白气又重新扑到脸上。主任钻进羽绒服领口，将之撑成披肩，它盘踞在斐良肩头，在他的步伐中稳固如同打坐。
    “唉，没想到假期还可以做负重训练……”斐良叹道，不过猫像一个小热炉，倒是一点寒气都感受不到了。“你刚过来的时候，爬到我肩上我都感觉不到呢。”主任在外套里哼哼，对以前那个苗条轻盈的自己嗤之以鼻。
    噼啪噼啪——一串鞭炮声从广场那边传来，斐良在操场入口处驻足。
    一个小男孩点燃了鞭炮，然后被跟在他身后的老人抱起后退，在炮衣爆裂的闷响中，两个人笑得几乎一模一样。“爷爷，我还要！”“好啊好啊，来年再给你买。”
    声响引得主任钻出脑袋，斐良以为猫会怕鞭炮声，但主任只是严肃地注视着鞭炮燃尽，然后严肃地缩了回去，就好像它决定是先吃完猫粮再喝牛奶还是将两者混合一样一丝不苟。
    硝烟味若有若无，明明是热闹新年的产物，斐良却觉得这味道会衬得气氛更加冷清寂寞。
    爷俩说说笑笑的走了，今年的新年，明年的新年，一定还可以一成不变的说说笑笑下去吧。
    “其实现在的鞭炮设计的安全了许多，引线长火药少，我们小时候那种才危险呢。”斐良摸摸下巴，想起点着引线之后夺命狂奔的日子，几个小伙伴猜拳输的总是他。
    他低头认真地找了几步，“啊，就是在这，地面炸黑了一片，我们一直怕门卫发现了告诉家长。”
    干燥的水泥地面，上面什么痕迹也没有。
    就像当年围成一圈猜拳点鞭炮的孩子们，就像那个说着“来年再给你买”的老头子。
    “欸……跟我那时看到的不一样呢，不过我现在看到的，可能以后也看不到了吧……”出去了何时归还，在异乡漂泊的日子要怎么熬下去，枯叶飘远了怕是再也落不回根部的土壤。
    “喵？”肉垫推着斐良脸颊。
    站得久了凉意从脚底蔓延，斐良回握住主任的小爪子，“嗯，回去吧。”
    “学长……”
    【嗯，怎么了？】
    “学长出国会担心吗？”
    【你指什么方面？】
    “各个方面啊，没有熟人，生活也不习惯，而且听说腐国那边毒品问题啊难民问题啊也有不少。”
    【你要这么说，米国才值得担心吧，人种杂而且恐怖袭击频发，你去了要注意安全啊】“不用担心啦，我夏令营在那边呆过，没有那么严重。”
    “不过学长是为什么要去腐国呢？”
    【有亲戚在那里的银行上班，毕业找实习会比较容易】“那真是不错呢。”
    “不过学长要小心腐国的白人小哥啊，嘿嘿~”
    【[惊恐的眼神.jpg]】
    【怎么了吗？我听说腐国小哥很礼貌的】
    “是说泡吧的时候不要理上前搭讪的小哥啦，复习的时候坐在旁边背书的总是同一个人，下班时间被教授叫去单独辅导，学长一定要意志坚定一些啊！”
    因为漏洞百出的学长实在是太诱人，随时都可能被别有用心的人吃干抹净啊！斐良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句，在异国他乡捍卫学长的贞操。
    【我懂了。但是，难道不应该是腐国的妹子吗，为什么是小哥？】“唔，妹子威胁小一点啦。”
    咦，什么威胁？对谁的威胁？对啊难道看上学长的不应该是妹子居多吗，怎么第一感觉就是白人小哥？不过认真想一下，不管是妹子还是小哥靠近学长，斐良都觉得不太开心就是了。
    【哦……你这想法还挺奇怪的。早点休息吧，别想太多有的没的】“嗯，学长晚安！”
    pub里光线暧昧，小乐队在角落奏着舒缓的爵士乐，年轻男子独自一人坐在吧台，被酒保询问时，要了酒精含量最低的饮料。
    此时腐国的气温还算适宜，男子身穿浅色休闲西装和布洛克皮鞋，随身带着黑色折叠伞，东方面容清秀浅淡。他心不在焉地摇晃玻璃杯，冰块撞击发出清脆声响，不时瞥几眼平放在吧台上的手机，提示灯始终不亮。
    “Alone”从身后传来的声音低沉，男子回头，一个白种男人左手捏着雪茄，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。
    “None of your business.”他回过头不再理会白种男人，内心有点后悔自己毫无礼貌可言的回答。只是他现在真的十分烦躁，前几天又因为无聊小事跟学弟拌嘴，被学弟冷落这几天，他干什么事都心猿意马。以前都是自己主动道歉，这次突然硬下心肠，想看看性格要强的学弟低头认错的样子。
    就像小孩子耍脾气一样，他特地跑来这个人烟混杂的pub还发了动态，就等着学弟火急火燎地来“抓”他回去。当然学弟身在米国不可能赶过来，只要学弟一句话他就屁颠屁颠地跑回家并且原谅他。明明是个成年人了，却还要用这种幼稚的方式来巩固感情。
    “一杯威士忌。”刚才的白人男子原来没有走，直接坐在他身边。这种距离让他感到不适，他充满敌意地看向白人男子，后者回望向他，深邃的蓝眼睛里带着玩味。
    “我注意你好久了。”烟圈呼在他脖颈间，“一个人坐在这里，还做出如此寂寞的样子，我可以看作是一种邀请吧，来自东方的先生？”
    “我不是……”他终于开始慌了，右手一撑桌面正欲站起。
    左手手腕被男人抓住，轻轻抚摸至手背，“请不要急着走好吗，我还想请你喝杯茶……”
    “什……么？”奇怪，腿竟然使不上力，男人轻轻一拉，他整个人就倒在男人怀里。肌肤接触的地方不断发热，未知的兴奋感席卷而来。
    “你们东方人，就是不把想要的说出口……呵呵，跟我来……”
    “不要……快停下……”
    这种事只跟学弟做过，而现在压在自己身上是一个白皮蓝眼的陌生人，汗水带着浓重的烟草味道，动作也比学弟要粗暴许多。这种陌生让快感成倍增加，他如果还清醒绝对会被自己此时的放荡姿态震惊。
    “叮铃铃——”手机突然疯狂响铃，白人男子还有余裕拿起手机，“情人？”
    “唔……额啊，不要，不要接！”他承受着男人一波强过一波的撞击，听到手机铃声响起的一瞬间，心中偷腥带来的愉悦完全被恐惧取代。
    “呵呵，跟我做比跟他要爽得多吧，不如也让他听听你现在的声音？”白种男用力一顶，接通了电话贴近他耳边。
    “喂？学长？怎么过了这么久才接……好了这次是我错了，你别自己跑到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去，知道了没有？”
    “嗯……哈啊，知……知道了……”手机屏幕染上一层白色的雾气。
    “知道就好，学长你的性格也太让人担心了吧……唉，想你了，现在视频可以吗？”
    “呜呜……疼，不行……现在不行，对不起……啊额……”
    “欸？这是……”电话那头明显一愣，“学长，你在……”
    他拼命咬着手掌，不想让错乱的喘息被那个人听到，偏偏在他身上的男人体力好到令人发指，不断加速的碰撞声，连同床的摇晃声，对连线尽头的那个人来说真相已经昭然若揭。
    已经不可能再维持下去了啊，明明只是听到那个人的声音就有在异国他乡生活下去的勇气，这种欢喜的感情他已经不会再相信了吧。可是现在，他单纯地为身体内部的充实感发狂，从人堕落成兽，他扭动着腰身，渴求着近在身边的肉体。
    “学弟……真的，对不起……啊……不，不要射在里面……哈啊，呜呜……”
    随着电话被愤怒地挂断，男人也畅快地发泄完了，凑近他的脸，在他耳边说着下流的英语。
    “下次，还在这里等我哦……”
    不不，不是省略号，此处应该说名字！斐良骤然清醒，用卫生纸擦了擦手，学长的英文名字叫什么，学长从来没跟他提过。虽然现在越来越多人喜欢直接用中文名的汉语拼音了，但是学长的名字对外国人来说很难念吧？
    “宣渚……”斐良在卫生间的镜子前面，小声地重复这个名字。
    “宣渚……嘿嘿，宣渚……”
    作者有话要说：
    不太确定jj的尺度到哪里，反正我一直都是点到即止的绅~士~
    
    第6章 Chapter006
    
    这是街上最热闹的一天。
    斐良走在去往城隍庙的街市上，人头攒动，随便跟在一处人潮后面就可以围观精彩曲艺。斐良并不讨厌热闹，走马观花中，市井的气息让人非常自在。
    手艺人的场子搭起来了，他挤在孩子们后面看一场皮影戏。做工精致的皮影辗转反侧，引得孩子们或叫或闹。斐良想如果学长在这，一定会皱着眉头远离这噪声源，然后等戏演完，又假装随口问道结局怎么样了。
    演的应该是历史剧，小观众们只是看着皮影的动作发笑，斐良却从荒诞的表演中看出隐约悲凉，他后知后觉地发现，其实表演给孩子看的剧对大人也应有年龄限制。封面标注着“成人须在儿童陪同下观看”，欣赏他肉乎乎的小脸笑成一朵花，截取浮于表面的视角就好，因为大人总是比孩子更多愁善感。
    吃完蟹黄包去看舞狮，在城墙下能听到渺远的撞钟声。庙会很大，斐良漫无目的地走着，不知为什么，独自一人时看到的别人都是三五成群，但是跟朋友一起出来玩固然热闹，能发现的东西却少了许多。比如说当他经过小吃摊的时候，发现刚才的皮影班子正在休息期间，一个年轻人背对他摆弄皮影，下颌边缘微微泛着汗渍。斐良曾经以为只有老手艺人才喜爱这种传统的表演。
    所以斐良不喜欢偶遇，众星捧月的充实感和独自探索的新奇不能相容，他哪边都不想放弃。不过，如果能在哪个角落捡到一只学长，说不定逛起来会更加有趣。
    学长是会对很多东西好奇，但又什么都不肯说。明明近在眼前笑得温和，斐良依然搞不懂他是在看着自己还是远处的行云。
    “学长现在在做什么呢？”
    【看剧】
    “欸，学长也会看剧啊？”
    【[笑不出来.jpg]】
    【你以为我是只会看书的书呆子对吧】
    “额……是什么剧？”
    【标签上写的是科幻，但现在变成悬疑了】
    【我估计要弃，这个主角老是痴汉女主】
    “学长很讨厌痴汉啊？”
    【谁不讨厌？】
    【[欲言又止.jpg]】
    【而且我对这个有阴影……】
    “啊，是指之前肖奕晴学长那件事吗？”
    【他那种还算不上阴影，是现实中的】
    【不想回忆起……说说你在做什么吧】就像得到特赦了一般，斐良兴致盎然地一边拍照一边给学长介绍起了自己家乡的盛大庙会。从街景到小食，从手艺人到城隍府，越是跟他说，越是想看他听到这些的表情。
    最后，他终于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想法塞进一堆风景照中间。
    “学长，如果能跟你一起逛就好了。”
    学长应该会把这当成很普通的客套吧，其实他想表达地更强烈一点的，而且这么随口一提，可能直接就被学长忽略了，学长那么怕吵闹的人，看了这些照片大概会觉得还是在家里更舒服些呢。
    【快到晚饭点了，你尽早回家吧】
    【注意安全】
    【我也是】
    那三个字弹出来的时候，耳边所有嘈杂竟瞬间归于寂静。
    晚饭前所未有的丰盛，在外婆精湛的厨艺面前斐良父母也不肯示弱，导致最后斐良面前挤满了佳肴，左拥蹄膀右抱海鲜，让斐良很难维持斯文的餐桌礼仪。
    “阿良，打算明年出国吗？”外婆坐在斐良对面，轻轻放下筷子。
    “嗯。”斐良咽下一口汤，“毕业了就走，想先在那边适应一阵子。”
    外婆叹了口气，“这样啊……你那些考试，都过了吗？”
    “已经过了，接下来要准备申请材料了。”
    “哦……”老人家低下头，用汤匙舀着稀饭往嘴里送，饭桌上的众人突然沉默下来。
    “你这一走，外婆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你回来……”
    “外婆！”斐良无奈地皱起眉头，“您别想那些，想我了随时可以视频，就跟我在家里一样。节假日我爸妈可以陪您上飞机，很方便的。”
    斐良父母也帮着劝，说大过年的别提这些不吉利的话。
    不过老人家似乎也没有为这件事悲伤太久，爽朗一笑：“好了，我知道了。快多吃点，菜都凉了。”
    就算多想把年轻的孩子困在身边，也只是徒增他们的烦恼。主任在餐桌脚边趴着，有气无力地吃着猫食，老太婆和老猫，不知道哪天早上谁就先咽了气。但家人团聚的时候，老人明白只有笑着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。
    电话视频投影技术越来越完善了，交通工具比起以前也快得不可思议，也许相隔万里，她也能清楚地看见斐良生活的所有细节。
    但不在身边，就是不在身边。
    深夜，斐良睡得迷迷糊糊的，感到胃部传来阵阵绞痛，他侧身蜷缩起来，以为这样可以缓解疼痛。但是绞痛并没有被睡意打败，反而越来越嚣张了，钝痛像是一个缓慢运行的转子，搅拌着胃内的消化物，而斐良一想到这些食物，顿时一阵干呕，强行把自己从温暖的被窝里拽出来，摇摇晃晃地走向卫生间。
    压着舌头催吐，吐完晚饭，斐良扶着洗手台深呼吸几口，用凉水拍了拍额头。
    斐良一向身体健康，上次呕吐都记不清多久前了，所以偶尔的病痛让他很不习惯。
    再次缩回床上，斐良很快便进入梦乡，半梦半醒间还想着明天不要吃东西了清一天肠胃。
    可惜，睡不到半小时，胃痛死灰复燃，斐良骂了一声，将被子抱成团抵在肚子上。明明胃袋已经空了，绞痛感却像是毫无阻碍了一般清晰地表现出来。斐良不得不拖着沉重的身子再一次去催吐。到最后只吐了些黄绿色的液体，斐良漱口之后使劲按压了几下胃部，绞痛还在继续。
    “这下麻烦了……”家人都睡了，斐良自己也头晕得不行。在卫生间的墙上靠了一会儿，睁开眼睛白炽灯的颜色都变成昏暗的蓝色，夹杂血丝。
    之后他又跑了好几次厕所，不仅是呕吐，腹泻也越来越严重。他本想咬牙坚持到天亮，等家人睡醒了就可以送他去医院，毕竟，他确信现在凭自己一个人是去不了那么远了。
    所以当外婆打开卫生间门，看见斐良像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时，老人家吓得差点哭出来。
    “真是傻孩子啊，你这症状这么严重了还自己忍着，真要忍到早上断了气你让我和你爸怎么活！”挂上水之后护士叮嘱几句便退出了房间，斐良妈妈站在病床前，不断后怕地吸着气。
    “妈，别自己吓唬自己，医生不说了就只是急性肠胃炎……”
    “斐良，接你外婆电话。”斐良爸爸转过身来，把手机递到斐良耳边，脸色透着疲惫和担忧。
    斐良外婆因为年纪大了，家里人就让她留在家里等着，不过看起来效果也没有多好。老人在电话里慌慌张张，“还痛不痛啦？”就问了好几遍，一直担心是不是晚饭的什么东西变质了。
    看吧，这就是斐良最不想看到的场面，因为自己出的小状况让家人不安。
    所幸也不是什么大病，应急处理过之后斐良渐渐好转，过年期间医院冷冷清清，斐良一个人就占了一间病房。
    墙上的挂钟指着十二点半，斐良需要留院观察，就劝着父母回去睡觉，等早上再过来看他。
    深夜医院安静的可怕，斐良看了眼挂瓶，还剩下一小半。头昏脑胀，但斐良还是决定挺到生理盐水输完再睡觉，而且不确定腹泻会不会再来。
    啊，什么都不做的话眼皮很快就开始打架了。斐良侧过身，用左手艰难地翻出手机。
    “学长，睡了吗？”
    “我现在在医院呢。”
    欸？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习惯地打开联系人发了消息。斐良揉了揉眼睛，反正这个时间学长已经睡了吧，还是撤回消息，去看个视频什么的……
    【没有】
    【什么？在医院，你怎么了？】
    “就是上吐下泻，有点不舒服……”
    【肠胃炎吗？医生怎么说？】
    【这大过年的，是不是吃坏肚子了？】
    【要不要紧？欸，这个时间去医院的话说明很严重了吧】“我……没……事……”右手打着点滴，斐良用左手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戳，正要按下发送键，突然又有一大串消息发了过来。
    【你说你中午吃了蟹黄包，喝了很多冷饮，晚上又吃了蹄膀和海鲜，这中间一定有什么犯冲了】【要不然是睡觉的时候冻着了？你家地暖怎么样？】【我中午是不是提醒过你冬天别喝凉的？怎么不听人话的？】身有“残疾”的斐良第一次深刻感受到了学长的打字速度，而且，这叨唠程度完全打破了学长“生人勿近”的形象。“唉，好吧。”斐良放弃打字，翻身躺平，把手机话筒端口放在嘴边：“学长……你明知我打字不方便，这不是欺负人吗？”
    不过，比起敷衍的一句“多喝热水”，显然是关心过头了，斐良甚至有点受宠若惊。
    【啊……抱歉】
    【我知道肠胃炎住院实在是不舒服，有点着急】【有人在陪着你吗？】
    就这样，在等待输点滴的时间里，斐良跟学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，不时还要抵抗汹涌而出的询问。
    对话框是简洁甚至死板的，如医院的白墙一样了无乐趣，斐良看着手机的脸却表情丰富，护士进来拔针头，理所当然地以为病人在看小电影解闷。
    “学长，我挂完水了。”
    【嗯，感觉怎么样？】
    “感觉好多了，果然应该尽快来医院啊。”
    斐良舒展了下身体，因为消耗太大还是很虚，不过头晕缓解了不少。“呼——嗯。”本来打算最后跟学长道个晚安就要休息了，斐良突然想到了什么，嘴角轻轻扬起一个坏笑。
    “学长，看在我是病人的份上，能满足我一个要求吗？”
    【是什么？你说】
    “嘿嘿……”斐良用被子罩住自己，凑近话筒，仿佛说悄悄话一般低声耳语。电话那端的人，听起来就像对方声音毛茸茸地钻入自己耳朵一样，心脏一悸。
    “我想听学长对我说~晚安。”
    对方明显愣住了，考虑到学长的思考速度和打字速度，这时间间隔就过于长了。
    斐良抱着手机等了很久，都准备打个圆场收回这个请求了，学长却发了一段5秒的语音过来。不过奇怪的是，明明是斐良自己提的要求，点开语音时他竟觉得心跳加速，险些忘了呼吸。
    “晚安。早点休息，明天早上感觉怎么样，要第一时间告诉我。”
    当然学长没有像他一样耍些小聪明，语气平淡自然。
    “欸……是这样的声音吗……”
    学长的声音不算温柔，甚至有种冰冷的质感，硬要形容的话，大概是中空的钢化玻璃管的感觉。斐良觉得，如果下午第一节的高数课老师是这样的声音，所有人都会越听越精神。
    “嗯？怎么这么晚了，这个时间只能去倒地铁了啊。”学长看着时间皱起了眉。
    斐良挂着点滴，听到学长这么说突然笑了起来：“那就别回去了，留在这照顾我吧。”
    出乎他意料的是，学长抱臂看了他一会儿，竟然同意道：“好吧，要是你晚上再发病，我还能在厕所外帮你举着吊瓶。”
    经过这一天的折腾，斐良很快疲倦不堪。由于医院没有什么娱乐设施，两人无聊之下都有点犯困。学长把椅子挪到墙边，打算靠着墙睡一晚。
    他眼睑合拢成一条和缓的缝隙，只有这种时候，眉眼之间才显出几分温柔。斐良半睡半醒之间打量着学长，冬天穿花白毛衣，夏天穿靛蓝衬衫，袖口挽得整齐，纽扣只开一粒，被如此严丝合缝包裹起来的他，拆开之后会如何出人意料？
    他真的很想知道。
    “学长，那么睡不舒服，来我床上睡吧？”
    “你说什么？”学长睁开眼，“跟病人抢床位，我会被值班护士赶出去的。”
    斐良掀开被子示意：“这床还挺大的，睡得下两个人，再说晚上又不会有人来查房。”
    学长又推脱了几句，不过最后还是坐到了床边。大家都是娇生惯养，大多数时候不想委屈自己。
    睡下之后，学长侧身背对着斐良，尽量把更多空间留给他。可惜斐良并不领情从背后贴近学长，温热的呼吸呼在他后颈。
    “嗯……学长……”
    “唉，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。”斐良听到学长轻轻叹了口气。
    “嘿嘿，知道还过来，学长你也想做吧？”
    很快，他便感到身后被某个硬物抵住了。“我说……喂，你不怕被人发现啊。”
    寂静的走廊上传来仪器规律运作的声音，混合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，“呼……哈，学长的轮廓真不错，只是蹭蹭就这么舒服……”
    还没等他进一步动作，腰就被学长按住。
    “今天就算了吧，你需要好好休息。”
    他说其他话的时候是什么语气呢？惊慌的时候，害怕的时候，开心的时候，做……的时候，还会这么冷静不沾□□吗？
    “学长……再让我多听听，那些声音……”
    在一个人的病房里，斐良终于安稳地睡去。
    
    第7章 Chapter007
    
    斐良的肠胃炎总算有惊无险，只是新年的各种山珍海味也无福消受了。
    他的身体恢复很快，第二天清醒过来就自己打车回家了，奈何家人之后就时时盯着他的饮食，宛如他的肠胃是被暴雨摧残的荷塘。
    直到斐良从老家回来，脱离外婆的监控，很多食物才终于“解禁”。
    “呼——”斐良睁开眼的时候正好八点半，或许是昨天舟车劳顿，他罕见地睡了懒觉。而且自己的被窝散发着安心的味道，似乎与回笼觉狼狈为奸。只不过少了外婆和主任的打扰，多少有点寂寞。
    “不过主任这个点还没起吧……”那懒猫每天都睡到午饭才起，真是恶劣的生活习惯啊。
    翻身从床头柜拿过手机，一条未知联系人的消息弹了出来。
    【请问你是斐良同学吗？】
    “我是，有什么事吗？”
    【啊，真的是你……我拜托同学给我找了你的联系方式，我还以为是骗我呢】“哦，那辛苦你了，找我有什么事？”
    【就是……那个，我跟你是一届的，是上学期选修课一直坐你后面的女生】【你可能不记得我了……】
    好像隐约意识到什么了，斐良静静等着她说完。
    【因为你喜欢坐第三排，我就每天早起去第四排占好位置再去吃饭】【交论文的时候，我想到以后就再也不能坐在你后面，沮丧地什么也写不出来，差点挂科】【我，我室友建议我告诉你的……】【抱歉，说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】
    那边突然沉默了，斐良想，可能打出这些话对她来说就需要极大的勇气。
    【嗯，我喜欢你】
    睡了懒觉的上午突然收到表白，斐良不知该叹气还是该笑。看了看第一条消息是7点发出的，在她等待的一个半小时里到底是什么心情呢。
    而她甚至没有先说明自己的名字和班级，更不敢当面约斐良出来，这些在斐良看来是表白的常识。现在斐良感觉就是这个人表完白就撒手不管了，难道大家不是抱着必定成功的心态来表白的吗？
    如果他们是朋友，斐良至少要培养得她自信一点，能看着别人的眼睛说“我喜欢你。”
    不过，能被人喜欢，终究是值得开心的事。
    “谢谢你，我很高兴。”
    【欸？那是……什么意思？】
    “就是能被你喜欢我很高兴的意思，大概今天心情都会很好吧。”
    【额……那，那你有女朋友吗？】
    “嗯。我们很好。”
    “谢谢你能告诉我，祝你一切顺利。”
    在如何拒绝别人这一点上，斐良已经驾轻就熟了，不打击别人自信心的同时，不给予一点希望。
    悠闲地打了一会儿游戏，在虚拟世界他可没有这么走运，不是被抢了物资就是被队友误杀，不过他的好心情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。退出游戏，斐良看着手机发呆，这种开心的时候呢，突然就想跟那个人说一说。
    “学长醒了吗？”
    【你说呢，这都几点了……】
    “学长，你被妹子表白过吗？”
    【不知道】
    “有或者没有，什么是‘不知道’？”
    【非要说的话，没有女生当面跟我说过，我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】“不……这不太一样吧。”
    这种的我们一般叫自作多情啊……斐良苦笑，但还是抑制不住打听学长八卦的心情。
    【总是在某个女生回答不上问题，我被叫起来后全班突然开始起哄，这算是比较常见的】【还有的时候我早上要值日，第一个进教室之后，发现后黑板上密密麻麻写着我的名字】【如果课间在桌子上睡着了，就感觉有人偷偷拔我的头发】“等等，这确定不是灵异事件吗？”
    【这还不是最可气的】
    【最可气的是我的手帕总丢，我明明放在书包夹层里了的，旁边的钱包一分没少，就是丢手帕，换了好几个，都找不见了】“后来呢？”
    【后来就改用纸巾了】
    不是问这个后来啊！
    年后回来没有什么事，还有几个星期就开学了，斐良决定悠闲地过完假期的尾巴。学长之前说在看剧，斐良想要不然自己也找找最近的热门剧集，没准还能和学长有共同话题。
    大热的剧集有很多，续集一个比一个长。电影还好说，电视剧动辄几十G的资源量让斐良望而却步。轻松无脑的剧情他看不下去，悬疑烧脑大片向的，追剧追得提心吊胆，尤其是对某些角色有了感情之后。
    “要不我看看学长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剧吧。”翻了翻聊天记录，学长谈到自己的时候，间或表达一些态度，对喜欢的东西提的却很少。继续翻，一个名字闯入斐良视野。
    爱莉贝儿。
    这还是刚开始聊天时学长无意间说的，似乎是某个动漫人物。斐良不怎么喜欢看动漫，大概是小时候对千篇一律的“爱、友情、胜利！”的套路厌倦了。不过如果是学长中意的，了解一下剧情也不费多长时间。
    故事不长，看封面是魔法少女题材，五彩缤纷的少女让斐良吃了一惊，实在无法和严肃的学长联系起来。
    主角是漫画里常见的元气且热心的少女，斐良以挑剔的眼光找了她半天缺点，结果却让人失望——主角少女名叫叶美真咲，包括后来加入的魔法少女同伴，没有一个叫“爱莉贝儿”的。
    软萌的魔法少女配合清新治愈的画风，配乐风格也是偏田园的，这冷门动画的质量竟超出斐良预期。少女们信心满满地离开家园，踏上讨伐魔王的冒险之路，但得益于真咲的乐天性格，气氛始终轻松融洽。
    “反正看这走向，肯定会赢就是了。”斐良突然觉得看点单纯明朗的东西也不错，果断点开下一集，虽然更多是为了等爱莉贝儿出场。
    魔法少女是一出生就被选中的，肩负着拯救世界的希望，和对这种使命的自豪感。主角一行人的魔法互为补充，协调平衡。非要说真咲有什么特别之处，便是她的灵魂始终有一角残缺，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化成蝶形飞走，这也导致真咲会缺失小段记忆，所以她有时会给人冒冒失失的感觉。
    一路打怪练级，众人都有不少成长，最终，进入魔界的第一扇门挡住了她们的去路。
    连接两界的钥匙是牺牲，必须有人自愿献祭自己的生命。
    当然主角喜闻乐见地表明“我的伙伴一个都不能少”云云，几名魔法少女开始焦急地想办法。接下来画面一转，兀自讲述起别的故事。
    在恢弘的宫殿里，文职人员埋头处理大量文书，表情认真到麻木。秘书官进来验收成果，停在某人的案几前，重重敲了敲桌子。
    “不是训斥过你，工作时要穿工作服吗，爱莉？”
    她抬起头，金发乱糟糟地塞在睡衣领口里，懒散地扯出一个微笑：“因为我已经把工作当成生活了呀，先生。”
    勉力工作，自甘平庸，爱莉贝儿并不像她的名字那样是个尤物，在魔王的众多侍女中也十分普通。
    唯一的一次懈怠，她放下笔，趴在文件上，双眼空荡无神。那天，魔王宣告魔法少女已来到魔界第一扇门。
    斐良认为此处需要回忆杀，大抵是跳反卧底洗白反派的戏码。不过编剧显然不走寻常路，爱莉贝儿只是束好了头发，穿着整洁干净的工作装，跪在魔王面前，恳请用自己的命作为钥匙。
    “你要违背我吗？”魔王开口。
    爱莉贝儿轻轻摇了摇头：“我的命对您来说微不足道。取代我位置的侍女已经到了，一定不会贻误工作。”
    空荡的殿堂里寒气如有实质。魔王冷哼一声：“罢了，我也需要魔法少女作为饵粮。”
    “仪式已经完成，明天这个时候你就会死去了。”
    “谢谢殿下。”爱莉贝儿像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般的，眉目舒展。
    “今天不用工作了，做点想做的事吧。”魔王挥了挥手，示意她可以离开了。
    爱莉贝儿笑得从未如此真心实意：“谢谢，您真是好心肠。”
    即便是生命最后一天的假期，爱莉贝儿也用了大半天的时间跟新来的侍女交接工作。把自己所有的私人物品包起来烧掉，那么小一包，一只手就提得动。包裹封面有一个黑底白纹的六芒星图案，斐良觉得有点眼熟，恍然大悟学长正是用了这个当头像，印象一下从“意味不明”变成“有点稚气”。
   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，爱莉贝儿沿着河堤缓慢地走着，说是假期，其实个人的生活已经所剩无几。
    血水湍急，映照着魔界通红的天空，焦黑的树干上停着几只乌鸦，瘦骨嶙峋。爱莉贝儿披散头发，耀眼的金发飘散在阴郁的风里，她此刻美丽得如此孱弱。
    一只蝴蝶飞过河堤，有像晴空一样苍蓝的翅膀。
    魔界是没有蝴蝶的，当初爱莉贝儿翻遍典籍才知道这是什么。蝴蝶承载着一部分那名少女的记忆，是爱莉贝儿不曾奢求的幻想。
    正因为坚信自己是正义的，才可以活得那么纯粹吧……魔法少女，真是浪漫的工作呐……
    你是这样好的人，我……
    “等等——等等！”爱莉贝儿突然精力十足，追着蝴蝶奔跑起来，就在手指要碰到它的时候，全身石化，粉身碎骨。蝴蝶依旧摇摇晃晃地飞着，无忧无虑。
    门开了，魔法少女们欢欣鼓舞，真咲笑着说：“我说过吧，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一定会有办法，我会保护好所有人的！”
    “不，不是，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！”斐良郁闷地看下去。原来魔法少女和魔王都是维持这两个世界运转的一部分，魔法少女从小被灌输拯救世界的概念，与魔王决战，输了成为魔王饵粮，魔王获得更强大的暗能量稳固世界根基；赢了与魔王同归于尽，爆发出的巨大能量同样起到稳固根基的作用，同时诞生新一任的魔法少女和魔王，如此周而复始。
    所谓的英雄和坏蛋不过是一种职业，看到最后，竟只有爱莉贝儿明确知道自己在干什么，并且主宰了自己的命运，虽然看上去如此渺小。
    而斐良关上电脑，深深地被致郁了，满脑子都是“学长骗我”、“编剧骗我”，“标题骗我”这样的想法。
    “学长，我去补了爱莉贝儿的番。”
    “好致郁啊，万恶的标题党！”
    【诶，你去看了？】
    【哈哈，我可没说过不致郁】
    “不过看完之后觉得爱莉贝儿真的好特别啊……该说是反差还是什么的。”
    【[暗中观察.jpg]】
    【其实，我这有爱莉贝儿的本子资源，你要吗？】【纯爱的】
    “噗，不用特地补充一句啦学长，我都懂。”
    【真的是纯爱本！不信你看】
    邮箱里立刻收到了学长发过来的资源，斐良大概翻了翻，没想到是彻头彻尾的纯爱，接个吻都不伸舌头的那种。
    “学长啊，没有肉的本子不是合格的本子。”
    【你说□□满天飞的那种吗？我怎么能忍受爱莉贝儿和别的男人！！！】学长比想象中还要迷她啊，不过此刻斐良更在意的是学长嘴中吐出了“□□”两个字，这场景对斐良来说是彻头彻尾的□□。
    在光线昏暗的室内，斐良坐在床沿，双手向后撑在床面，零散的漫画书随着床垫一起一伏。学长顾不上解了一半的衬衫，跪在地板上服侍他，让他想起跪在魔王面前的爱莉贝儿。不同的是，学长正专心致志吞咽他□□的□□，被温暖口腔包裹的感觉让斐良欲罢不能。学长看起来并不享受这个过程，眉头紧锁，呼吸急促。不过不管是他厌恶的表情，还是出于轻微洁癖对男性生殖器的排斥，斐良都很喜欢，不知不觉深入学长咽喉，直至他眼角渗出生理性泪水。
    “唔……就要，就要到了……”听到他这么说，学长试图抽出那根，斐良没有阻止他，却在拔出的一瞬间，坏心眼儿地全身寸到他脸上。
    “喂，你明知我不喜欢这东西……”浊液沿他挺直的鼻梁淌下，空气中充满荷尔蒙的气味。
    【你还在吗？】
    突然发来的消息打断了斐良继续联想。
    【其实我最近一直在纠结要不要订车票】
    【后天要办的漫展上据说有很多大触会参加，我听说有爱莉的本子发售】【春节过后本来就挤，我也不喜欢出门，要是在帝都离得近也就罢了……】“那确实有点……啊，那个漫展地点在哪？”
    【在魔都，我认识的人也没有春节在那边玩的】斐良探入睡裤的手突然停止动作，盯着屏幕，颤巍巍地打下一行字。
    “学长，我在魔都。”
    【[原地爆炸.jpg]】
    
    第8章 Chapter008
    
    “人还真多啊……”
    斐良进入漫展会场，人头攒动，熙熙攘攘，幸好有学长给的区域地图，不然准确找到一个小摊位还要费上不少时间。
    其实斐良对二次元的东西并不感兴趣，家门口的漫展也从未去过，但生怕错过这个机会似的满口答应学长，原因很简单——这样不就可以正大光明地问学长的住址和电话了吗？
    目标摊位位于一隅，相比起来冷冷清清。斐良凑近才发现不是看上去那么回事，周边商品剩的七零八落，倒像是早就被挑选过几轮了，剩下的爱莉贝儿相关商品几乎找不见。
    “没想到学长情敌还挺多……”斐良目光如炬地翻找起本子。
    学长说不要有男主的本子，这要求就很苛刻了，斐良找了半天，竟发现了爱莉贝儿X叶美真咲的百合肉本。“诶？这样也可以吗？”可惜只剩这一本，不然斐良也会按捺不住好奇地收一本来长见识。
    漫展上动漫爱好者们交谈甚欢，斐良完全以圈外人的角度逛吃逛吃。以前觉得漫画动画这些东西是哄小孩子的，看完乐呵乐呵也就算了，现在看到这些人为了自己喜爱的东西如此耗费精力，甚至能在某些领域成为大神，斐良觉得，这些希望活在虚拟世界里的人，其实过得比很多三次元人们要充实得多。
    当然另一种可能是，跟学长有关的所有事，斐良都带着粉色眼镜看待了。
    【漫展怎么样？】
    “嗯，比想象中有趣。学长要的东西我已经打包发过去了，注意查收哦。”
    【太好了，这次真的麻烦你了】
    【[土下座.jpg]】
    “没关系的，学长还需要我帮什么忙尽管说。”
    “不过我没想到学长这么喜欢她啊，如果是现实中的女朋友也喜欢这种类型吗？”
    【现实中吗？】
    【怎么可能……】
    “诶，不是吗？”
    【独立和坚强是很好，但如果我的女朋友这样，我会心疼的】【甚至觉得她又笨又脆弱，什么都做不好需要我帮她，才会更开心一点呢……】“没想到学长有点大男子主义啊？”
    【会吗？我觉得这跟性别主义之类的没有关系，感情里总有喜欢依赖和被依赖的一方，这不是彼此信任的一种体现吗……只是我更喜欢做被依赖的那一方】被依赖吗？他还活着的时候，大概也是那样的男人吧……
    斐良将一束浅黄色雏菊放在爷爷墓碑前时，想的正是学长那段话。
    爷爷大概是家里唯一反对斐良出国念书的人。原因很简单，他不想他吃苦。
    爷爷是个对自己狠辣对他人心软的性格，打拼大半辈子，对社会冷暖深有所觉，并且有不错的人际关系网，坚持让斐良毕业后就留在家里过舒服日子。
    偏偏斐良遗传了他，也是倔。每年爷爷告诉斐良他的盘算，斐良就会暗自鼓气，这样一毕业就步入老年生活般的安逸生活有什么意思，虽然确实有人求而不得，但他锐气毕现，认为按自己的想法冒险攀登才是最好的。
    考G考语言的日子很难熬，别人以为大学生活是吃饭唱K谈恋爱的时候，他早出晚归啃着厚厚的红宝书。那时谈什么未来都很遥远，爷爷安排好的路看起来那么容易，他甚至已经妥协了，说下次考不过就放弃。
    成绩出来的时候，他躲在自习室旁边的杂货间里哭了。
    从杂货间狭窄的窗户望出去，夜色轻薄，草地平整，园艺工人悠闲地剪着冬青。一对对的朋友或是情侣，打闹的声音隐隐约约。一轮明月挂在半空，将满未满。
    “为什么别人的幸福看起来那么容易……”他靠着墙喃喃道，鼻音浓重。
    在说好放弃的时候，他突然知道自己想要什么。
    祭奠过爷爷之后，家里人都沉默着不开口。爷爷是去年年后住院，很快因癌症去世的。在此之前，斐良不停的考试刷高成绩，就是为了一切搞定之后再告诉他，欣赏老头子大吃一惊的表情。没想到最后一次成绩出来前，他先得知了爷爷的死讯。
    到最后，还是那个老头子赢了。
    那个要爷爷给他买鞭炮的小孩子，长大之后也会像我这么不懂事吗？斐良突然嘲讽地想道。
    “不开心……有什么好玩的事能讲来听听吗，学长？”
    【诶？突然间这是怎么了】
    “家里的事……”
    【是吗，其实我不太擅长安慰人的】
    【如果是好玩的事……我想想】
    斐良仰躺在床上，静静等着学长回复。
    【好吧……那讲讲我亲身经历的一件事吧】【那本来是很恐怖的一段经历，讲给别人听，别人却说很好笑】【[人生重来算了.jpg]】
    “诶？什么什么？”
    【是我小三时候的事，现在想起来还是童年阴影】【我小学离家近，放学之后一个人走回家。然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，我总感觉出校门时有人盯着我，拐进小区的窄巷身后跟着脚步声】【过了几天，我终于确认到底是什么人。】
    根据学长的叙述，斐良可以大体脑补出那个女人的样子，寸头纹身，小麦肤色，身材高挑健壮，也就只有丰满的胸部能看出性别，感觉就不是善茬，对正太时期的学长来说是很恐怖的了。
    学长说她每天放学都在校门口等他出来，为此他试了很多个时间点，早退过，晚归过，才知道她是从下课铃响时开始等，一直等到他走出校门。就算偶尔跟其他小朋友一起回家，她会远远跟在他们身后，等所有小朋友都散了，她继续□□。小学长听着身后脚步声跟自己完全一致，他走她走，他停她停，红领巾都快被自己攥掉色了。
    正太学长心焦地想了很多对策，找警察？找家长？但论证据的话那个女人确实什么都没做，甚至还起了督促学长放学早回家不乱吃零食的作用。最关键的是，警察家长能管她一时，可没人有时间天天放学都保护学长，学长确信一旦有人惊动她，她铁定会找一帮人来揍他一顿。
    她也发现学长注意到她了，似乎还乐在其中。
    终于有一天，学长勇敢地决定做个了断。在拐过转角之后站定，停在她面前。
    本来是想恶狠狠地警告她：他不好惹，她要是再跟着就走着瞧！然而当正太整个人被她高大的影子笼罩住时，他声音顿时软了，没开口鼻子就发酸。
    “反正就是想要钱，要钱是吧！”小正太颤巍巍地伸手去掏兜，圆润的小脸欲哭无泪。
    “嗯？”女人却很惊讶，随后发出一声轻笑，俯下身与他对视。
    “可是，我想要的不是钱……”
    “哈哈哈，这是什么狗血黑帮玛丽苏剧情！”
    【[欲言又止.jpg]】
    【都说是真的了】
    【从那天之后我就求我爸来接我，出了教学楼就钻车里。初中去了离家很远的寄宿学校，才算摆脱她】【不过不知是不是我太敏感了，类似的事还是经常发生，每次有女生跟在我身后走，或是盯着我看，我都会做噩梦的】“哇有这么严重吗，要不要找心理医生看看？”
    【[饶头.jpg]】
    【谢谢关心，其实跟你聊天之后好了很多，果然跟男生接触会比较安心】第十七次低头看表，斐良心情烦躁，皮鞋不自觉地轻点地面。
    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，他每天下午四点下课，夹着灰色文件包，穿过一片长长的旧校舍走出学校东门，吃过晚饭会沿着人工湖散步，然后回去图书馆自习。
    所幸的是，他看起来比较孤僻，身边没有人陪着，一个人在校外住，就算失踪几天也不会有人发现。
    时间越来越近了，心跳渐渐加速，斐良又整理了一遍工具，确保万无一失。第一次见他的时候，他从开满黄色蔷薇的石墙下经过，衬衫仔裤整洁熨帖，清澈的眼眸正视前方，永远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。
    斐良就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一般，打听出他的名字叫宣渚，然后就开始日复一日的□□。在这场偷窥中，斐良见到过他吃完晚餐后心满意足地走出来，并且慌忙捂住嘴制止了一个饱嗝；走在路上突然想通了什么，靠着树干就开始记笔记，任由花瓣飘落在发梢和肩上；散步时发现有宠物狗在湖边玩耍，他一面警觉一面加快脚步。这所有的细节，斐良越观察就越渴望。
    他惊慌失措时也会捂住嘴瑟瑟发抖吗？他白衬衫下透出血痕会是多么艳丽的景色呢？连斐良都为自己如此危险的想法震惊，因为他竟渴望看见，这么好的一个人，彻底坏掉时的痴态。
    时间到了，那人毫无防备地拐进窄巷，斐良从背后捂住他的嘴，挥发出的□□很快便夺去他的意识。感受到怀中他的体温，斐良得意地笑了，他终于得以闯入他的生活，即便是用这样为人不齿的方式。
    “哈……啊……”宣渚清醒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密室。
    手脚被捆绑在椅子上，衬衫上的扣子少了一半。不远处一个男人哼着歌摆弄一些小道具，似乎乐在其中，“喂！你是谁，要做什么？”宣渚喊道。
    “啊，你醒了。”男人转过身来，姣好的面容露出一个羞赧微笑，“学长不记得我了？我是跟你聊得很开心的学弟——斐良啊。”
    【还醒着吗？】
    斐良吓了一跳，刚从意淫里被叫醒心虚得不行，连忙回复。
    “醒着呢，怎么了，学长？”
    【突然想到，你帮我买的本子有肉吗？】
    “啊，写着十八禁呢，我猜应该有吧。”
    【[捂脸.jpg]】
    【真是给你添麻烦了，让你买这种东西】
    “不会啊，其实要不是只剩这一本了，我也想收一本来着。”
    【？！】
    【那，等到了我给你拍啊】
    【不过只有我审核过了才能给你看，你现在看这个还太早了】“呵呵……学长，你真可爱啊。”
    【我说真的。你赶紧去睡觉】
    作者有话要说：
    这章应网站要求做了修改【其实是直接删了】，确实这本的题材就是比较容易被jj 抓包啊orz
    第9章 Chapter009
    
    【到了到了！】
    “嗯？什么到了？感觉学长很开心的样子。”
    【你帮我买的本子啊，我今早上大概看了一下】“哦哦，怎么样，学长还满意吗？”
    【斐良，我问一句】
    【你是独生吗？】
    “是……啊，怎么了？”
    【从今天起，你就是我亲兄弟】
    【[认真的眼神.jpg]】
    这是……很满意的意思？斐良嘴角大大地上扬。学长向来没有如熔岩一般洋溢的激情，只是温泉泉眼的热度，就让人感到热情过了头。比如现在，学长连续几天主动给他发消息，斐良已经膨胀到飘飘欲仙。
    还剩几天就开学了，斐良正在愉快地计划，开学先邀请学长去offer之夜，然后聊一聊未来规划什么的，自然地过渡到日常生活，打听清楚之后，约饭约会约旅游就轻车熟路了。找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，让学长挑一家喜欢的宾馆……咳咳，这样说起来，实际跟男人做的经验他还没有，为了控制场面，相关的功课要提前做起来了。
    【斐良，图片扫描好了，我给你把压缩包发过去】……
    【斐良，你有什么想要的？我看看开学能不能给你带过去】……
    【在吃饭？注意一点，别再吃坏肚子】
    ……
    啊，真是幸福啊……每次点开屏幕收到学长发来的消息。斐良不管干什么事，都要时不时傻笑着去戳戳屏幕，搞得斐良爸妈暗中惊悚：怕不是回家过完年，吃成了个傻子吧？
    “嘿嘿，学长，最近跟我聊天很频繁呢。”
    “该不会是喜欢我吧？”
    斐良发完这条，忍不住暗中期待——按学长性格，最可能就是苦笑着一笔带过吧；也有几成可能是别扭地否定，就像他说“被男人喜欢我一定也不开心”的时候一样，但那却会让斐良更想逗他；还说不定会发几张骚气的表情包礼尚往来，不过这样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聊骚了，斐良求之不得。
    早上发的消息，他中午点开查看，晚上又点开查看。
    偏偏是他完全没预料到的结果。
    学长再也没有回复过他。
    “学长……是没有看到吗……”明明之前都回复地很快的。锁屏，解锁，锁屏，解锁，消息最上方的始终是联盟群，学长的对话框时间显示已经是“昨天”了。“可能是被什么更重要的通知刷下去了吧……”斐良按捺不住，怯生生地打了句“学长？”
    依旧没有回复。
    斐良一向不喜欢揣测别人，对这种虚拟关系更是秉持着“爱聊聊，不聊滚”的态度，现在却感到怅然若失。每次睡前，每次睡醒，无意识地点开手机，联系人消息一片空白，又恍惚地移开视线。他以前，明明不喜欢这么频繁地查看手机的。
    “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？”可能是他太得意忘形，忘了学长本质上不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。但同时他又心生嗔怨，他们不是已经很熟了吗？难道连开个玩笑的程度都不到吗？
    “被男人喜欢，我一点也不开心。”学长说这句话的时候，大概真的很排斥吧。穿着粉红色围裙的学长，在商场里搔首弄姿的学长，满脸享受地舔舐他下身的学长，终究只是他想象出来的陌生人。现实中的学长，只要他说了一句不合心意的话，他便如此果决地将他拒之门外。
    但他果然，还是不能接受。
    “学长，我错了。那句话当我没说，能原谅我吗？”发送。
    斐良的假期就这么过完了，稀松平常的开始，似乎路途多舛，待到结局时还是一人提着行李闷头走到终点。连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，失落什么，只是隐约感到有些事情亟待解决，又惧怕到头来仅是一场空欢喜。以意淫为契机接近学长，大概是个最糟糕的开始。
    因为顺路，友人A便和斐良买了同一班车票，在双方家长目送下上了路。
    斐良从见到友人A就盘算着打听学长的事，但为了不显得太刻意，一直试图将话题引过去，虽然他也说不清这有什么好掩饰的。
    “诶？你是指宣渚学长吗？”一根筋的友人A总算开了窍，“你好像之前就对他很感兴趣啊……”友人A摸了摸下巴，话里却没有揶揄之意，真的仅仅是字面意思。
    “我没和他说过几句话，印象还停在第一印象吧……感觉，有点可怕。”友人A回忆半天，得出这么一句结论。“诶，怎么说？”斐良追问。
    友人A词穷，挠着头：“这个，你见过他就知道了。”哽了一句，又仿佛是为了掩盖这阵尴尬，说道：“不过，我之前听过一些关于学长的有趣传言，要听吗？”
    “快讲快讲。”斐良眼睛一闪一闪。
    “应该是去年，新校区那边不是出过类似民事纠纷的案件吗？其实起因是某女生窥探别人隐私，你知道吧，跟踪、偷窥之类的。然后宣渚学长就是那个受害者，直接上报学校，虽然他这么做了之后自身风评也不太好。”
    斐良惊讶：“新校区有这种变态，举报了有错吗？”
    友人A继续道：“并没有，那姑娘性格很内向的，宣渚学长一点余地都没给人家留，后来姑娘差点想不开。”
    “之所以说有趣是因为，学长似乎是这种体质，一直以来类似的情况并不少见，你说明明是疑似暗恋的行径吧，表现出的却都是这么恶质的行为。”
    “你们还是别瞎猜了，哪有这种体质啊，凑巧罢了。”斐良爽朗地岔开话题，脸却心虚地别向一边。
    刚开学几天，斐良天天泡在留学社团的办公室里，和其他几个部长忙活offer之夜的事。租赁场地和服装，借设备，邀请嘉宾，设计活动，事无巨细，活动组织者都要事先准备好。斐良下课之后就对着电脑编辑文件、发邮件，偶尔拿起手机，扫一眼联系人消息，又失望地继续埋头工作。
    “我去外面吃个晚饭。”斐良跟办公室仅剩的宣传部部长打了招呼，部长抬头说了声“注意安全。”
    啊~吃什么呢？学校外边的小饭馆可不比家里，价格高味道差，蹄髈与海鲜不可兼得。斐良想起那个上吐下泻的晚上还后怕，只是某人大惊小怪的关心，在空荡冷清的医院，用略显冷硬的声音说“晚安”，嘴角便不自觉地扬起些微弧度。
    那时候他连斐良晚饭吃了什么都记得确切，现在却如此狠心地不闻不问，仿佛把所有他给予过的温暖连根拔起，一面礼貌地说着“抱歉，我后悔了”，一面施施然走向远方。
    “嗨，你们宣传部长在吗？”一个轻浮的声音响起，斐良发现正有一人挡在自己面前。那人比自己矮了半头，丹凤眼上挑，齐肩发随意扎了个短马尾，却不难看出是个男人。
    “嗯，在里面。”斐良回答，那人便微笑着眯起了眼，越过斐良进入办公室。斐良以前觉得男人留长发会显得邋遢，但此人感觉还好，大概是因为他五官清晰，脖颈也比较修长的缘故，斐良甚至觉得他说不定更适合穿古装。
    走得远了，办公室里隐约传来“嫩轩轩，我来找你玩啦~”的对话声。
    学长的头像已经灰了好久了，斐良看着最近几条消息全都是自己在道歉，最终还是强忍下了向他搭话的冲动。他从来不怕承认错误，多严重的后果都能自己承担下来，他只是非常不喜欢现在这种无处发泄的无力感，不喜欢他的沉默，不喜欢他对自己的焦虑置若罔闻。
    手指点开学长的动态，令人吃惊的是发得还挺勤，想到是自己提醒他多发动态，又不由一阵苦涩，“所以现在需要靠看学长动态来维持联系的人，变成我了吗？”
    【2月18日
    虽然经过多方了解，还是对签证所需材料不甚了解，希望到时候能一次通过吧】【2月20日
    今天逛了宠物市场，地图鱼看起来不错，猫狗那边太臭了，实在不想过去】【2月23日
    意外收获】配了一张手心拿着毛绒挂饰的图，挂饰黄白相间，看上去很蓬松的样子。
    【2月28日
    吃饭……睡觉……唉，今天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发动态的】“那就不要发啊！”简直像是把发动态当成日课一样强迫自己在做，斐良不禁想在留言里调笑一番学长，打了好几段话，最后还是删了干净。
    他们曾经真的那么熟悉过吗？不说晚安就舍不得睡觉，分享自己糟糕的经历只为逗对方开心，明明是虚拟世界认识的人，却比现实中的任何人都有存在感。
    斐良无数次想向他主动踏出这一步，但怕他无动于衷，更怕他像对待其他所有人一样，礼貌，同时冷漠地说着“谢谢”。他到底是很有礼节的控制着他们之间的距离，以前这距离让斐良浮想联翩，现在他只想冲上去揪着他的衣领，质问他：“宣渚，你凭什么这么对我！”
    想普通地和他打招呼，想听他叫自己的名字，想在他有一句没一句说着琐碎的事时渐渐睡着，不用惧怕他突然的冷落。
    想和他并肩行走，而不是躲在某个黑暗角落，暗自揣测他的喜怒哀乐。
    “诶，学长，怎么一个人在这里？我找你好久了。”
    斐良推开阶梯教室的门，看见身披学士服的学长立于一角，静静看向落地窗外。深蓝色学士服松松垮垮，帽沿的流苏垂在学长耳畔。
    斐良面向学长，关上门，别有用心地反锁好。
    依旧是无人的教室，只是从高中的拥挤自习室变成大学的空旷大讲堂。空旷，配合极度自律的白色调，处处透露出一股离别时的萧索。
    “学长，恭喜你毕业！”斐良从背后搂住宣渚，轻轻吸吮他的耳垂，流苏随着呼吸晃动。右手探入学士服，勾勒着学长双腿间的形状。“学长，你要走了，我会想你的……”
    “我不是说了，不要用你的脏东西碰我吗？”
    恍惚间，学长突然与他拉开一大段距离，审视着他这副姿态，眼神疏离。一只手搭在学长肩上，“嗨~打扰了。”
    肖奕晴穿着黑色学士服，手腕上带有一个发圈，流苏几乎与散发融为一体。他慵懒地伸了个懒腰，轻蔑地瞥一眼斐良，然后半靠在学长身上。
    “嫩渚渚~你怎么跟这玩意儿玩在一起啊？”他仰头注视学长，脖颈弧度平滑，眯起的丹凤眼透露出靡丽气息，“所~以~说，当初还不如跟我在一起呢，对不对，嫩渚渚？”
    斐良竟无法动弹，炙热的身体逐渐冷却，看着他们交缠在一起的舌头，看着讲台上激烈博弈的肉体，仿佛有厚实的棉絮密密麻麻塞满他的胸口，呼吸不畅，血流不畅，连疼痛都那么迟钝。
    接连拨打了好几个电话邀请嘉宾，斐良看着名单上下一个名字，皱起了眉头。
    “喂，阿轩啊，我这边有个叫肖奕晴的学长，可以拜托你联系吗，你们好像挺熟的。”
    “诶？做好自己的工作啊真是……”电话那头似乎有几分不耐烦，“那行吧，一换一，我这边也有个麻烦，说是有实习脱不开身，你看看能不能说服他过来。”
    收到那串号码的时候斐良只觉脑袋一炸。“这是公事……公事……”在拨通后的忙音里，斐良没发现自己手心渗出丝丝冷汗。
    “你好，哪位？”
    “学长，我，我是斐良……”奇怪，本来几句话就可以交代清楚的事，斐良却不想那么快挂断电话，小心翼翼地把情绪隐藏在公事背后，该死，为什么只有他自己这么难受？
    “……总之，学长能不能先把实习放一放，来给下届学弟学妹们传授下经验？”
    斐良第一次觉得自己真是嘴笨，一个人说了那么多，却都没有说到点子上。对面一直在沉默，他甚至以为电话早就被挂断了。直到那个冷质的声音响起。
    “……好。”
    作者有话要说：
    所以你们信我，这真的是一本纯爱小说……
    
    第10章 Chapter010
    
    斐良深吸几口气，走进会场。
    Offer之夜比想象中的还要盛大，礼堂里坐了大几百号人，连主持人斐良都怕控不住场。简短地做了介绍，特邀教授上台做开场致辞后，斐良站在过道间暗搓搓地观望。学长现在就坐在某处，距离自己不过百米，斐良不清楚自己过快的心跳是因为主持还是因为学长。
    第三排的角落里，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正低头玩掌机，斐良靠过去，满心期待地坐在他身边，小小声叫了句：“宣渚学长？”
    男生没有理他，手速堪比高铁。
    认错了吗……斐良不免失望，但很快调整心态看向台上，脑中不停过着主持词。
    Offer之夜是个交流经验的盛会，各位优秀的学长学姐毫不吝啬，把自己的经历和资源拿出来分享，斐良马不停蹄地介绍了一位又一位，脸皮笑得都有些僵了。终于，他看着花名册上“金融13级，宣渚”，忍不住捏紧了话筒。
    “下面，我们有请已被LSX录取，平均绩点满绩，各方面都表现优异的大神学长——宣渚！”
    台下安静了一秒，斐良想学长没什么人气嘛，这种反应也是应该的。
    下一秒，整个会场回响起热烈的掌声，竟比之前哪一次都要响亮数倍。
    斐良愣在当场，良久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，赶紧从台侧楼梯小跑下去。
    掌声雷动中，最后一排站起一人，身形修长，大步流星地走向台上。
    “各位，晚上好。”
    冷质的声音，通过话筒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。“我叫宣渚，耽误大家一点时间，希望我们都能有所收获。”他一手翻找演示文档，一手拿着话筒，从容冷静地做着自我介绍，仿佛他只是应约与一位旧友小叙，因为熟悉对方的脾性而镇定自若。然而比起私人会晤他的表现要正式许多，每一个句子都简洁严谨，整个人克制中隐含锐气。
    与斐良想象不符的是，宣渚不戴眼镜，也不像头抱臂取暖的熊。
    比起课业和任务，他应当是不太注重外表的人，后颈剔平，刘海利落地撇向一边，露出干净前额和整齐的眉峰。立领衬衫和他做的演示文档一样，都是商务风格的蓝白色调，斐良不知这是个巧合，还是学长在意料之外的地方格外用心。
    “语言学习就说到这里，下面我想着重介绍一下约翰逊教授的这个项目，也是我本科期间参与最多的一个项目……”偶尔提及英文名称，发音是绅士的英伦口音，台下又不由得一阵小声赞叹。
    超链接，统计图，演示动画，精巧的排版，明明准备时间那么短，宣渚还是完美胜任了这项任务。斐良呆呆地看着台上，宣渚一举一动都是那么流畅自然，严肃认真又落落大方，跟臆想出来的，只属于他自己的荒诞学长有天壤之别。
    这一瞬间，对于“学长是真实存在的”这件事，他突然无比感激。看着近在咫尺的学长，他竟生不出一丝一毫猥亵的想法，只觉得如此安静地注视着他，就很好。
    斐良前座的几个女生在窃窃私语，宣渚看过来的时候，她们立刻收敛笑容正襟危坐。斐良觉得自己似乎懂了，正因为学长是这样理性强大的样子，才会教人望而却步。
    “大概就是这样了。如果哪里有疑问可以来找我，这是我的联系方式。”大屏幕上显示了几个账号，宣渚回头审视一番，又补充道：“不过去国外之后可能不常用了，我写下我的skype吧。”
    斐良扶额，“学长你就是这样，才老是被骚扰啊。”虽然社团是鼓励前辈们留下联系方式的，不过斐良认为只要与学长有关的话，这一切规定都该去他妈。
    到了自由提问环节，每位分享过经验的学长学姐都被层层围住，大家积极地提问题，做笔记。宣渚身边更是不例外，斐良只能从脑袋的间隙中看见他。
    学长认真专注的样子真是让人挪不开眼呐……斐良躲在人群后面偷偷观察他，这时候的宣渚，完全不像是会发[捂脸]、[拿小拳拳捶你]这种表情包的人呢。
    蓦地，突如其来，又或者是经久策划，宣渚转过脸，视线与斐良不期而遇。
    “抱歉，我有点事，今天演示的文件稍后会上传的。”
    他还未来得及落荒而逃，宣渚拨开拥挤人群，拉起斐良衣袖，就这样走出会场。
    “学，学长？这是……”斐良心如擂鼓，他直觉自己现在一脸懵的样子一定很蠢，但没奈何，学长近在眼前，又没了其他人的阻隔，他只得丢盔弃甲，缴械投降。
    宣渚头也不回，“怎么，你那眼神比激光束还直，不被发现才奇怪。”
    斐良说不出话，跟在他身后走路，内心不知怎的还有点小雀跃。
    然而宣渚也不复刚才的如鱼得水，两个人同时沉默着，完全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才跑出来。
    此时已进入初春，薄雪消融，植物枯枝上冒出蠢蠢欲动的苞芽，天色将晚未晚，地平线边缘浅淡的微光沿着城市轮廓透过来。大部分同学吃完晚饭，正说说笑笑地走回学校，只有他们两个一前一后，沉默不语，在人流中逆行。
    斐良其实有一堆话想对学长说，从眼角窥他表情，脸还要辛苦地保持不动。
    “紧张？”宣渚步伐慢下来，行在斐良身侧，“为什么，我还以为我们已经很熟了？”
    “额，没有没有。”斐良慌忙解释一句，紧接着又闭嘴望天，微凉的风吹在脸上却助长了热气。
    学长大概是觉得不能指望他来开个话题了，清了清嗓子，“咳，今年官方出了爱贝莉儿的个人特典，我和演示文档一起拷来了，过会儿给你。”
    咦？斐良看向学长，小声提醒了一句：“学长，是‘爱莉贝儿’吧？”
    “嗯？……对，确实是。”宣渚与会上谈笑自若的脸闪过一丝窘迫。斐良差点没忍住笑：“噗——”宣渚甩他一记眼刀，“……不许笑，严肃点。”
    斐良听话地保持严肃，肩膀却不自觉地颤抖起来，宣渚看他这个样子，表情也柔和下来，从外衣兜里摸出一个灰色毛毡袋，递给斐良，“送你的。”
    “谢谢？”斐良打开，一截黄白相间的毛茸茸露出来，原来是学长动态里提过的毛绒挂饰。
    “跟主任尾巴很像，我想你应该会喜欢。”
    “嗯！学长送的我都喜欢！”斐良露出一个比主持时不要脸得多的笑容。
    “喂……”宣渚对着兀自笑成花的斐良有点无奈，“这反而听出了‘其实不太喜欢’的意思吧。”
    斐良觉得一靠近学长就自动被套上了一个debuff，连场面话都说不好了，一个主持人嘴笨说出去都没人信。正好路过校门口的小摊贩，烤香肠的味道让人垂涎三尺，斐良赶紧救场道：“学长要吗？一起吃吧。”
    “唔，”学长似乎认真考虑了这个建议，“不用了，你自己吃吧。我觉得露天的东西……不太干净。”
    可我还想把更不干净的东西塞到你嘴里呢……斐良差点脱口而出这句话，赶紧咽回去，买根烤肠压压惊。
    于是场面就变成了：斐良在一边巴巴吃着烤肠，学长从容地看着他吃。
    斐良简直想抽自己……风度呢，优雅呢？不是说好了衣冠楚楚的校园男神一登场就把学长迷得七荤八素吗？想他几时如此尴尬过，偏偏学长还饶有兴味地往这边看，这根烤肠简直吃在嘴里，苦在心里。他终于风卷残云般地吃完了这根祸害，深呼吸几口，终于想将这几天的郁结向学长一吐为快。
    “油，滴到衣领上了。”宣渚平静地望着他，眼眸如愈流愈深的潭水。
    “诶？诶诶——”斐良手忙脚乱，感觉气氛完全跑偏了。“别动。”一只手捏着纸巾，仔细把斐良衣领上的油渍擦拭干净，“你这衣服，之后要还回去是吧。”
    一阵鼻息紊乱，宣渚嘴角微扬，“你怎么这么会吃……”换了张纸巾，顺便把斐良油光锃亮的嘴也擦了擦。
    学长其实并不是第一眼帅哥，斐良趁宣渚给他擦嘴角的间隙打量他，却发现他真的很耐看，有一丝不苟的装扮，和端正分明的轮廓。
    “学长……你到底为什么不回我消息？”他还是问了，即便内心恐惧着学长的回复。
    宣渚听到，抬起视线与他对视，“你那样问，我觉得怎么回答都不合适，便决定开学了一并告诉你。”
    他突然笑了，像是与曾经的踯躅妥协，“斐良，你第一次看见我，是什么时候？”
    “诶？”斐良挠头想了想，“联盟群里倒是经常看见，本人的话……今天是第一次？”
    宣渚点点头，收回视线，“我第一次看见你，是你刚上大一的时候。开学典礼上不是有新生仪仗队吗，你走在第一排，穿着白色海军服样式的队服。系里的女生都在说‘大一来了个男神学弟呢’，我就多看了你几眼。”
    “然后某天，你到社团办公室来，说要申请入社，我拿给你一张申请表，看着你填上自己的名字——斐良。”
    “不过我真的不是刻意去记你的，只是身边的人老是提起你，毕竟你很活跃嘛……”学长歪头扫一眼斐良，“真没有刻意去记。”
    斐良有点想笑，学长你真不用特意说第二遍的。
    “但是，有一天晚上，我从图书馆回教室拿资料，看见你匆匆拉开杂货间的门，走了进去。那杂货间里除了拖把什么都没有，我有点好奇，就伏在门上听了一会儿。”讲到这里，宣渚似乎有些羞愧，干咳一声继续讲下去。
    “我听见你哭了，很压抑地抽泣着。”
    狭窄的窗口，将满未满的悬月，还没看到他做出任何成绩就先行逝去的爷爷。他有过那么多光彩夺目的回忆，却只有那个昏暗的杂货间，他确信不论多久它都会占有一席之地。而仅仅与宣渚一墙之隔，当时毫不知情的斐良，头倚着窗框，喃喃自语，鼻音浓重：为什么别人的幸福看上去那么容易……
    “那震撼我很久都忘不掉。每次看着你在社团里踊跃发言，在舞台上又唱又跳，笑容满面地主持活动，我都会想起你压抑的哭声，深埋在阴影里的脸。我坐在台下，跟其他人一起鼓掌，总是不免伤感地想‘他真的很勉强自己呢’。”
    但又有什么办法，没人可以替他承担，把所有使他痛苦的难题揽下，只会让他逐渐腐烂在以保护为名的泡影里。宣渚明明知道，却还是忍不住在意起来。
    “后来，肖奕晴不是在群里艾特你了吗？我终于找到机会向你搭话了，而且我衡量了下，我都快毕业了，就算搭话失败也不会太尴尬。”宣渚叙述到这，仍然觉得这是个无比精明的决断。
    “诶？等等，那学长你和肖奕晴学长的那些截图，我还以为你是真的在困扰……”斐良还没从学长的坦白里缓过劲来，絮絮叨叨地问道。
    “啊，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，我早就拉黑他了——我不会和无聊的人浪费时间。”学长眼底寒光一闪，斐良充分感受到了让某女生想轻生的冷漠，继而恬不知耻地为自己庆幸起来。
    “唉……但我可能有点过了，因为太喜欢和你聊天，话多的有点烦人。”宣渚摸了摸下巴，担忧地皱起眉毛，“我自己就很讨厌这种行为，要是恶心到你了，以后我会注意……没想到骚扰别人的学长，最后变成我了啊……”
    “不会不会！”斐良夸张地左右摇头，“我超~喜欢学长的！每天发10M以上的消息都不会嫌烦的！”
    “额……10M，那我就可以出书了。”宣渚被他逗笑了，双眼眯成一个和缓的弧度。“还有一件事，我想先经过你的允许比较好。”
    如果说之前因为学长主动找他就飘飘欲仙的斐良，现在已经放纵地在云端起舞了，当真是上天入地唯我独尊，简直想不到还能有啥更开心的事。他脸上痴汉笑收都收不住，咧着一张大嘴，边说边漏风：“请讲！”
    “之前你不是担心，去了腐国，有白皮小哥向我搭讪怎么办吗？”川流的行人仿佛在这瞬间悄然隐去，宣渚直视着他，眼神宛如初春的晚风，和煦而温柔。
    “我会告诉他，我有男朋友了。他叫斐良。”
    
    第11章 番外小剧场
    
    【小剧场1】河神的赠礼
    某日，斐良和学长在密西X比河沿岸观光，学长突然失足落入河中。
    斐良大惊失色，正欲脱衣跳河去救，河神冒出水面，朗声问道：“斐良，你是掉了这个风情万种的学长呢，还是掉了这个热情似火的学长呢？答对了我就还给你。”
    斐良衣服脱了一半，认真审视了河神带来的两个学长，摇了摇头。
    “都不是，我掉的是那个光速自由泳上了岸，正在晾衣服顺便给我烤鱼的学长。”
    另一个某日，学长和斐良在泰晤X河边散步，斐良不慎落水。
    学长扶着栏杆扫视河面，拿出手机正欲报警，河神冒出水面，朗声问道：“宣渚，你是掉了这个天生丽质人见人爱的斐良呢，还是掉了这个才华横溢无人匹敌的斐良呢？顺便说一下，不管你怎么回答我都会把这两个塞给你的。”
    学长看着河神，叹了口气，将手机收回口袋，“……你玩够了没有？”
    河神：“诶？学长你怎么知道是我的？？”
    【小剧场2】都市怪谈的受害者
    最近，室内突然兴起一种说法：在午夜的十字路口，拿一本书挡住自己的脸，等到视野里出现一双脚，停在面前，便可以问他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，而他的回答都会一一实现。但切记不可贪心，否则他便会化身白衣长发的女鬼，提问者很难逃过她的追杀。
    某十字路口，斐良拿着本书挡在脸前，左等右等，终于有人出现在面前。
    “额，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？”
    还没等对方回答，斐良就急不可耐地说了起来：“是这样哈，我跟学长在一起也有段时间了，我明示暗示这么多次，学长怎么完全不为所动啊？在他洗澡的时候进浴室，他自然而然地就开始给我擦背，擦得那叫一个认真；叫他去买润滑油，说我要抹全身做按摩，他立刻预定了一台按摩椅，对，全家老少都能用的那种。可偏偏他越是这样，我越是躁动，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？强上良家妇男判得重不重？诶，你怎么不说话啊？”
    糟了，莫非这鬼是个急性子，已经要变身了吧？
    斐良偷偷把书本移上去一点，白衣，再上去一点，长发……斐良感到鸡皮疙瘩起来了。
    “伊伊呀呀呀呀呀呀呀——学长救我！”扔掉书本，斐良向反方向发足狂奔。
    肖奕晴：“头一回见挡别人路还废话这么多的……想骂人。”
    另一个十字路口，宣渚低头走路，突然被一陌生女子拦住去路。
    女子以书本遮面，怯生生地开口道：“请，请问，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？”
    是找不到车站在哪里了吗？真可怜。宣渚这么想着，便说道：“可以。”
    女子：“我一直暗恋隔壁班篮球打得很好的李同学，请问他内心也喜欢着我吗？”
    宣渚：“你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，不会有人喜欢的。”
    女子：“听说期末高数考得很难，我有点担心，请问我会挂科吗？”
    宣渚：“你有这时间不在教室复习，跑来街上玩到这么晚，肯定会挂科的。”
    女子：“请问您是神还是鬼呢？”
    宣渚：“都不是。那二位没时间回答这些无聊问题，你信我。”
    第二天，斐良被通知到警察局领人，一路忐忑，进门就看到学长盖着毯子睡得正香。
    值班警察说，他昨天晚上被人追着打了一路。
    
    第12章 后记
    
    宣渚来到公寓楼下的时候，天气是少见的晴朗，目光所及之处，钟塔指针缓缓移向正中，惊飞了整个广场的白鸽。
    跟负责人登记过后，他拖着箱子上楼，木质楼梯扶手雕花漂亮，虽然这对减轻他的负担并没有多少帮助。大约是下午茶的时间，公寓里没什么人走动，这便衬得迎面向他走来的脚步声十分明显。
    “下午好。需要帮忙吗？”宣渚抬头，就看到一双灰蓝色的眸子盯着自己瞧。
    “不用了，谢谢。”宣渚习惯性地回绝，来人却已经自来熟的扛起他的箱子走上楼梯去，“哈哈，你是最后一个搬进来的啦。我就住你对面的studio，晚上还有你的欢迎派对呢！”走在前面的青年边走边说，几步走到宣渚的房间前，放下行李，笑呵呵看着他。
    邻居们比想象中热情，宣渚现在已经开始担心跟他们处不好了。
    “十分感谢。但是欢迎派对就免了吧，我刚飞过来，想早点休息。”宣渚礼貌地对白人小哥说道。小哥却不领情，“那可不行。他们说，你一来就要带你熟悉厨房。”
    原来是种族优势吗……宣渚心中失笑，只能欣然接受这个设定。
    “Oh my!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吗？”小哥夸张地捂住了嘴，“我叫弗朗科，跟你同级，斗牛国人。你呢？”
    “维贞·宣，种花国人，这我想你们都知道了。很高兴认识你。”宣渚不想多做客套，用钥匙拧开门，拖着行李箱走进去。弗朗科并没有被邀请，但这不影响他满溢的热情，倚在门框上说道：“我也很高兴认识你，维贞。我很喜欢热闹的，要多来找我玩啊——啊，还不到半夜放重金属的程度，别担心。”
    那之后，多亏了某热情过头的邻居，宣渚很快跟未来同学们熟络起来。
    宣渚本意是想安安稳稳地过完这几年，独来独往，礼貌疏离。可惜弗朗科太粘人，总是喜欢跟宣渚一起行动，像条大型卷毛宠物犬，据他本人说，是因为跟宣渚在一起格外有学习动力。
    腐国气候变化不甚明显，入秋之后却也有了寒意。宣渚已经习惯了把毛毡帽压低，书包里永远带把黑色折叠伞。“维贞——等等我嘛~”弗朗科眼疾手快地跑过来，长卫衣的兜帽一颠一颠，让人想到大型犬跑起来甩动的长耳朵。
    “可以的话，我真的不想等。”宣渚丝毫没有减速，弗朗科的大长腿几步跟上来，“哈哈，你又在开玩笑了，维贞。你们东方人说话都没有表情的，实在不好懂。”
    宣渚看他一眼，“是你们西方人表情太夸张了吧。”
    本来话题就这么不痛不痒地进行着，直到弗朗科突然拉住宣渚，示意他看前方的几位白种姑娘，“你看见没，那个最高的，就是我跟你提过的白俄X斯同学，是不是超~棒的？”
    姑娘个高长发，结实健美，是西方人喜欢的好身材。宣渚不用想都知道弗朗科的小心思，不过被他硬拉上前去打招呼还是有点不满。
    “维贞维贞——我打听到她的名字了！”弗朗科兴奋地冲进宣渚房间，正看见宣渚在做晚饭，于是自然而然地坐下来准备蹭饭，“她的名字好长，我背了好多遍才记住。”
    宣渚只得多加点米，弗朗科这个人总是有用不完的精力，公寓里谁需要帮忙他都会上，倒是个让人讨厌不起来的性格。于是宣渚便也配合地问了一句：“叫什么？”
    “美索不达米亚海鲜焗饭耶娃。”
    不……你绝对没记住。宣渚在心里叹了口气。
    终于打发走弗朗科，和他前路漫漫的爱情，宣渚打开通讯录，果然看见某人的电话轰炸。真的是被冷落一时片刻都要闹情绪呢，宣渚靠着洗手台，慢慢翻看，嘴角扬起罕见的温柔笑容。
    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午安才哄他睡下，宣渚看了眼时间，认为应该在做晚上的课业之前先把动态发了。“可是今天实在没什么好发动态的啊……”宣渚点开手机里的记事簿，从“能当成动态”栏里挑选出一条，改成今天的时间。
    既然是他提出来的，那他应该会看的吧……给他看的东西，必须要写的郑重一些。宣渚抱着这样的态度，尽量把动态发得图文并茂。
    又是那种眼神。宣渚注意到了，确实是有不寻常的眼神一直在盯着自己，因为经历过太多次，已经对那眼神中的意味十分敏感。自从上次被弗朗科拉着跟白俄X斯的姑娘们打了招呼，海鲜焗饭耶娃就时不时地瞟着他，他们都还没有熟到问早安的地步，宣渚也找不到时机向她开口。
    干脆顺其自然，只要她不做出太过分的事，宣渚也不会主动与人建立联系。当然，只有那个人例外。
    不过，海鲜焗饭耶娃倒是坦率，在某天宣渚自习期间，大大方方来到他面前，用带着卷舌的英语问道：“你好，维贞·宣，我们之前见过面的。请问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”
    宣渚站起身，与她对视：“我很抱歉，但是不行。”
    她显然没有遭到过如此直截了当的拒绝，满脸尴尬，走也不是，留也不是。
    宣渚与她站得这么近，发现她真的挺高，大约到自己眉心的位置，与某人一模一样。他每次痴汉笑着说：“这个身高刚好够我一仰头亲到学长嘴唇呢。”宣渚就会败兴地回他：“可是不够我一低头去亲你额头啊……”
    “哦，所以是怎样？要我锯腿吗？要锯也是学长锯！”他气呼呼地一甩头，宣渚就会在心里乐上老半天。
    呼出的气体变白了，街心巨大的圣诞树正在建设中，宣渚才后知后觉圣诞节就快到了，得赶紧选好礼物往米国邮过去，否则他早上一睁眼，没有收到礼物的话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   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。
    “学长，圣诞节要到了呢，假期想好怎么过了吗？”
    “没有。应该会去图书馆。”
    “假期就别光顾着学习了真的是！唉，学长你那有准备两人份的食物吗？”
    “大概够，怎么这么问？”
    “哈哈哈，没想到吧！因为我正在飞往伦X的飞机上哦，下午五点到，学长来接我好嘛？”
    而事实上宣渚并没有等到五点再去，挂了电话直接打车去机场呆着了。
    即便是在乌泱乌泱的人流中，宣渚也一眼就找到了斐良，他背着浅色双肩包，摘下墨镜在原地观望了一会儿，紧接着向宣渚的方向冲了过来，结实地给了他一个章鱼抱。
    “学长，我好想你……”他的声音低低软软传入宣渚耳内。
    “我也是。”
    两人回到公寓，气氛愉快地吃着宣渚做的晚饭。
    “啧，你怎么吃的满嘴都是……”宣渚皱着眉，靠过去用手帕小心给斐良擦嘴。
    某人笑得没心没肺，“嘿嘿，这不是被学长惯的嘛。”
    “不客气，给你擦嘴是为了我自己啊。”斐良还没开口，宣渚便低头深深吻了上去。斐良心里一惊，没想到学长是真的欲求不满了，正常来说他很排斥饭后接吻的。但是现在这情况再好不过，斐良权当是自己长途颠簸的慰藉，双手勾住宣渚脖子热情地回吻。
    “嘿嘿~到欧洲吃学长做的饭，饭后吃学长，真是美滋滋~”斐良站起身，将宣渚压坐在餐桌上，下身□□抵着宣渚的小腹，感觉室内气温渐渐升高。
    “维贞维贞，晚饭吃什——”弗朗科兴冲冲地跑到门口，刚要往里迈步，就看见餐桌上忘我吻在一起的两人，呆愣片刻，转身说着“对不起对不起”逃走了。
    宣渚完全没在意弗朗科的打扰，正欲把手探进斐良T裇，却被斐良抓住阻止了。他抬头一看，某人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狰狞。
    “等等，学长，你晚饭都是跟他一起吃的？”
    于是宣渚抽回手，眼神真挚地回答他：“不，你想多了。”看斐良怒气未消，又补充道：“他如果来了我会多做点，他是住我对面的同学弗朗科。”
    不解释还好，一解释斐良更气了，摩拳擦掌道：“哦，近水楼台是吧，挖墙脚是吧，看来我需要跟他好好谈一谈了。”
    宣渚觉得这么多天跟弗朗科相处下来，还值得再为他辩解一句：“你真的想多了，我对他的感觉就像养了条宠物狗。”
    “嘁，那注定处不好了，我可是猫派的啊……学长你干嘛那么看着我，我才不是小气呢，学长在这边有朋友我是很高兴的，可、高、兴、了！”
    ……算了，他玩得开心就好。宣渚坐在餐桌上一面听着斐良的怼人计划，一面温柔地给他顺着毛。啊……真是喜欢，他刚下飞机摘墨镜的样子，一边吃饭一边漏米的样子，还有现在蛮不讲理的泼妇样子。
    所有他自以为帅气和他想抹消的尴尬瞬间，宣渚真是喜欢。
    宣渚带斐良游览了圣诞节前夕的伦X市，并且制订了圣诞假期的欧洲行日程。在这空档斐良当然是把学长身边所有眼神不对劲的人员记下来，回头好好敲打，其中就包括海鲜焗饭耶娃。
    宣渚回到公寓的时候，弗朗科正垂头丧气地准备出门吃东西。
    “维贞，恭喜了，你男朋友来看你。”他抬头冲宣渚笑了笑，宣渚也礼貌地回以微笑：“谢谢。”弗朗科欲言又止，终于还是遵从本能地问道：“维贞……你男朋友走之前，我是不是都没有晚饭吃了？”
    宣渚：“恐怕是这样。”
    弗朗科悲怆地点了点头，觉得即便是为了晚饭，做他男朋友都不亏。然而当他看到从宣渚房间走出来杀气四溢的斐良时，还是夹着尾巴一溜烟逃走了。
    “学长你真是到哪儿都让人不放心。”关上门，斐良抱怨道。
    宣渚无奈：“不知道你都自己脑补了些什么。”
    “不全是脑补啦……”斐良声音渐渐低沉。宣渚是跟他截然不同的性格，面上总是云淡风轻的样子，斐良不确定他对这段感情是不是也是可有可无的态度。他们相隔整个大洋，而学长从不谈及自己的忧虑和伤痛，只把鲜活欢乐的事情告诉他……最关键的是，他们每次□□，都只到两人释放就结束，从来没有真正结合过，虽然斐良认为也不是很有必要，但学长总给他一种躲避着什么的感觉。
    “本来学长就是因为对女性有阴影，才会选择和男人在一起吧……等那位配得上学长的温柔女性出现，我就不是有恃无恐的那一个了。”
    连他对自己没自信时的怂样，宣渚都喜欢得紧。
    “是啊，可能你连唬带吓赶跑的那些人里，就有你说的那位温柔女性呢，你欠我的要怎么补啊……？”
    “可是！”斐良没想到学长顺着他的话头往下接，后者却噗嗤一下大笑开来：“哈哈哈哈哈哈，能比你还厚颜无耻的女性，我真是避之唯恐不及啊哈哈哈哈哈。”斐良想起学长刚见识了他的意淫尺度时，眼神都变了的样子，不禁也莞尔。
    宣渚笑到肚子痛，想来大概也是被斐良带坏了，有点惋惜自己曾经芝兰玉树的形象。“呐，等我拿到学位证，你不介意天天帮我赶人吧，那位女性来多少次，你就赶多少次好了。”
    “好……诶？！”斐良眼睛一亮。
    “是的，等毕业了我会去你学校附近找份工作，你走到哪里，我就跟到哪里。毕竟你知道的，我实在是没心思处理这种烦心事儿。”
    “你还有多少担心和不安，我不会尝试说服你，但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等你明白——我最希望看到的是，有一天，你不用再羡慕别人的幸福。”
    “学……学长，”斐良竟话不成句，嗫嚅良久，还是很不看气氛地小声问了一句：“那，那我们做的时候，问什么不做到最后呢？”
    宣渚自觉自己刚说了这辈子最不得了的情话，没想到这小淫棍最在乎的是这个，“喂，斐良，你真是无药可救了……”然而没有办法，自家男朋友的蠢也好色也罢，归根结底都是他惯出来的。宣渚只能眼神飘忽地说：“那不是听说……男人的很窄，我怕你痛吗……”
    “诶？学长，你不会以为，自己是攻吧？”斐良难以置信。
    他一向严肃认真的学长，此时严肃认真地举手问道：“那个，‘攻’，是什么意思？”
    见此情景，斐良意识到还是先下手为强，坏笑着伸手去解宣渚衬衣扣子，“学长啊，这种时候呢，让做过预习的人来带节奏就好了……”
    手掌被握住，宣渚环抱住斐良，淫靡地舔舐他的指缝：“是吗……斐良老师，我学习能力还不错，请务必好好指导指导我……”
    在卧室里一片春光无限之际，宣渚恍惚间想起，三年前的一天，自己正在准备语言考试。
    “宣渚，今晚上留学联盟有分享会，你去不？”隔壁男生问道。
    “不了，今天的任务还没……”
    “呦！你也要去啊？”另一个男生的话盖过了宣渚，“听说会上那个下一届的男神学弟要表演节目呢，我女朋友闹着要去，连带着我也得翘掉晚修去陪她。”
    “哈哈哈，那你可要小心，别突然哪天就发现自己绿油油的了。”男生笑着说道，又回头问宣渚：“你刚才说什么？”没想到宣渚已经光速收拾好了书包。
    “……去。”
    作者有话要说：
    呦西这篇文就完结了，大家下篇再见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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附：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版权归原文：作者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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